而它的墙体厚数丈,却是隔音,不至于哀嚎之声传得太远。
大门吱呀开合,清颜饶是有了准备,心里还是突突。
“太后娘娘这边请——”沈炼给她提着灯笼带路。
地下室黑暗又阴冷,血腥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潮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清颜刚下去,没走几步,就觉得脚面上有什么东西划过,还是毛茸茸湿漉漉热乎乎的。
活物。
她忍不住心里发毛,脚步一顿。
略微转头,就看到了让她触目惊心的画面。
一个栅栏的牢房里,密密麻麻地躺着数个犯人。
他们身戴枷锁,披头散发,神情麻木,任凭成群的老鼠肆意啃咬,一片血肉模糊。
清颜一个没忍住,捂着胸口,干呕数声。
随手扶了把一旁的墙,又觉得黏腻。
抬手却发现手上,沾得不知是何人的血!
墙上的血居然如此的厚!
清颜强忍住恶心,硬生生别过脸。
沈炼身后的一个侍从,很有眼力见,立刻拿来了沾了冷水的帕子,弯腰递给了清颜。
“主子别见怪,这里不让生火,快擦擦手。”
清颜不停用帕子擦干净手,刻意忽略难闻的恶臭气味和老鼠吱吱的声音。
侍从见清颜面色发白,为了缓和她情绪。
热情地给她介绍:“主子你看,前面不远就是,马上就到了。”
不过区区几步路,让人生理心理极为不适。
清颜咬牙坚持走到尽头,门前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葛云庭。
他的职位在这京中不算高,也不算低。
却实实在在是霍刚的人。
文臣的傲骨,他也不缺,来霍家的时候,身姿挺拔。
而此时,葛云庭犹如被人抽掉了脊梁,软脚虾一般,被捆绑在刑凳上。
他的手,曾经下笔如有神。
如今鲜血淋漓,一团模糊。
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是一抖,嘴里嘟囔道:“我都招……我都招……别打我,别打……”
清颜的视线望向他手,侍从脸上有得色。
“贵人有所不知,此乃我们昭狱自创十八刑罚中的一种,名为拶指。”
“它奇特之处,在于,如果是紧拶则肉去,但是不伤到骨头,如果用稍宽的拶,则十指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