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良民入了匪,在一个夜里攻打了县城,杀了县令胡一毛,占山为王。
等到新皇南宫烨登基,永州的悍匪在当地已经成了气候了。
本来一时还顾不上永州,哪知前阵子土匪窝的二当家,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带了一伙人兴兵作乱。
蹦跶了出来,被南宫烨派商仲卿的军队给镇压了。
今天的折子是商仲卿上的折子,大体讲了整个得胜经过,然后问,匪首如何处置?
前朝安安静静,都在等南宫烨的处置。
若是以往以他们对陛下的了解,不问对错,一律先杀了再说。
因此,文武百官,几乎都很有默契地不开口,开口的也是杀无赦。
偏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薛裴光。
“启禀陛下,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他们虽然是匪,可永州那个地界,事出有因,先前的处置不当,致使民不聊生才会入匪,臣请陛下网开一面,酌情处置……”
此言一出,原本挨着他的官员,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眼圣上。
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离薛翰林远点,一会陛下处置他,别连累了自己!
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薛翰林周遭格外的清凉,很是空旷。
大殿安安静静,众人屏气凝神,等着雷霆震怒。
偏偏今天圣上很是安静。
南宫烨看着奏折,商仲卿最后提笔写的一段话,臣从戎数载,此战之功,实属汗颜,流民入匪,形销骨立……
大意是并不是她带兵多厉害,实在是对方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胜之不武。
言语之间,也有意无意地为这些人求情。
南宫烨脑海中不经意地响起清颜的话。
“可你现在已经登顶了,你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死活。”
因此,他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杀无赦,“杀”字甫一出口,又再次看了眼奏折。
沉思片刻,他缓缓开口下了决断。
“永州一地,干系复杂,需要能臣去妥善处置,这些匪是流民,恶民还是良民,说到底,都是朕的子民。”
“薛爱卿,听旨——”
“命翰林学士薛裴光为永州营县县令,择日前往永州,全权处置流民安置事宜……”
薛裴光上前一步:“微臣领旨!”
早朝散会,薛裴光周围仍是很空旷,众人看他跟看傻子一般。
三元及第,入了翰林之后,就要入阁了,他可倒好,被陛下给外派到了永州!
为何都爱做京官,天子近臣呐,被派到永州了,山高皇帝远,京中的能人跟地里的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的。
能人辈出,外放之后,朝中若是无人,隔几天圣上就忘了这号人了。
众人看薛裴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