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叹道:“你涉世不深,自不知道人心险恶,总之你万事别尽信于人,多留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木槿不欲与他再讨论这个话题,眨眨眼应道:“嗯嗯,我以后都会留个心眼的,刚才你说的这些我也不会尽信的。”
李仁怀被她气得一笑,伸手想点她的鼻子,但见她满脸药膏,便将手抚在她头上:“你也就仗着我对你好,便随意糟蹋我!以后你只需记着,这世上唯有我的话方能全信!你可知道,昨日我见你那样子,心里好痛!”
木槿听他说得真切,心中一暖,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一站一坐,只觉时光静好。
过了半晌,木槿仰起脸若有所思:“仁怀哥哥,你说我这脸要是好不了了,你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李仁怀心中满是柔情:“槿儿放心,别说我有十成的把握医好你的脸。即便真治不好,我却只会愈加呵护你、痛惜你。”说到此处,他挑眉笑了起来:“你长成这样,真要治不好,我还放心些。”
木槿知他说笑,详怒着推开他道:“哼!那我不治了,以后就顶着张脸恶心你!”
李仁怀低声笑了起来,伸手将桌上的玉盒拿起,放入木槿手中:“这可是我们李家秘制的疗伤驻颜圣品,你每日早晚各用一次,保准让你容色更胜从前。”
木槿心中欢喜,口中却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李怀仁笑道:“我这瓜用得着自夸吗?别人出重金买,还得看我高不高兴!想当年宫中众妃嫔求我爹配制,当真是一盒难求啊!”
木槿啐了一口道:“你又怎知道宫中妃嫔之事了,尽是信口胡诌。”
李仁怀正色道:“这可不是我胡诌的。我娘告诉我,以前我爹是宫中的御医,见多了宫中妃嫔为了争宠,耍尽手段,后来和娘在一起,便离京隐于市中。”
两人正说话,春梅进来报道:“成王殿下到府探望国公爷,说昨日木姑娘在王府受了委屈,一会儿要来看望姑娘。”
李仁怀怒道:“他还有脸来,可真是猫哭耗子!你去告诉他木姑娘如今卧床不起,不能见客。”
木槿见春梅垂手站立一旁,面露难色。温言道:“仁怀哥哥何苦为难春梅。人家是王爷,我们决不能轻慢。我昨日已然受罚,想来他也不会在这护国公府里再为难我!我们只要以礼相待,他要来便来吧。”
李仁怀冷哼一声道:“我看他此举殊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木槿笑劝道:“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以他以王爷之尊,亲自登门,又怎能拒之门外?何况我哥哥今后还要仰仗他们。”转头对春梅道:“你去回话,就说木槿好多了,感谢王爷关心,我和仁怀哥哥恭迎大驾。你们去准备茶水糕点吧。”春梅方领命去了。
李仁怀恨恨道:“可是我却不愿让他再看到你!”拿出纱绢,轻轻盖在木槿脸上。
一柱香后,刘晟睿果然来到竹语院。见木槿欲下跪行礼,忙上前扶住道:“姑娘膝上有伤,就不用这些虚礼了。”见木槿脸上覆着轻纱,伸手便想揭开:“姑娘脸上伤可重?”
李仁怀一把挡住刘晟睿的手,抱拳道:“我妹子脸上刚敷了药,见不得风。”木槿退后几步避开,垂首站在李仁怀身后。
刘晟睿见李仁怀无礼,却也发作不得,又见木槿粉颈低垂,长长的羽睫覆住了剪水双瞳,身子单薄弱不胜衣。当下也不再勉强,走到主位坐下抬手道:“木姑娘身体未愈,坐着说话吧。”
李仁怀见他一双眼睛直盯着木槿看,心中有气,冷冷地道:“全拜王爷所赐!”
刘晟睿涵养极好,面不改色哈哈一笑:“这都是误会,本王昨日急怒攻心,责罚便没有轻重,今日前来,便是向木姑娘赔不是的!”说着示意随从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这是些名贵药材,于姑娘身体有益,还请姑娘勿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