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想到,做会议记录的都能跟着混进研讨会去,人家也算有一技之长了。
“那你还挺忙的。”裴主任轻笑一声。
戴誉客气道:“嗐,我也是肩负使命,责任重大啊!”
苏大姐被他惹得直乐:“小戴跟咱们一起去也挺好的,他确实笔杆子厉害,到时候我就不用着急忙慌地做记录了。”
吉普车载着五人一路向西,出了市区。
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在某基地的大门口停下,执勤的战士对他们一一核验了身份,才挪开路障放吉普车继续前行。
进入基地大门,主干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杨树和银杏树。
正值深秋时节,路上铺了一层尚未清理的枯黄落叶,吉普车疾驰而过时,落叶被风裹挟着打着旋儿飞至半空,像是被冲破的海浪。
吉普车最终停在了一处训练场外。
车还没停下,就有个穿着一身空军制服的军官从训练场里跑出来。
见到从驾驶位下来的裴主任,对方先是敬个军礼,然后就搂着他的肩膀呵呵笑着说:“你可是好久没过来了,上次的酒我还给你记着呢,今天中午去我们食堂,咱们得把欠账补上!”
“哈哈,今天我可不能跟你喝,我们是为了别—6来的,还有要事在身呢!”裴主任拍拍他的肩,而后对众人介绍道,“这是雷团长。”
双方握手寒暄后,雷团长引着众人往训练场里面走:“那家伙可真是够大的,之前只是听说而已,从没见过真机。这次见到真机确实感觉蛮震撼的,给海军那边真是白瞎了!”
“人家是在水上起飞降落的,不给海军给谁!”
雷团长对于他的吐槽不以为意,简单介绍道:“与会人员基本都到齐了,但是大家都着急看飞机,所以就先安排各单位的同志一起过来考察了。”
戴誉跟着大家经过两道关卡才进入训练场。
此时训练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而那台被大家心心念念许久的别—6水上飞机,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停放在训练场的空地上。
这台别—6的白色机身上可以看出很明显修补的痕迹,确实千疮百孔到了无法继续修补的程度。
甫一见到飞机,几人与裴主任二人打声招呼,就自动分散开了。
其实,不只戴誉对那个可拆卸起落架感兴趣,秦部长也直奔起落架的方向而去。
戴誉跟在秦部长身后,在别—6的船身下面看到那个起落架时,不禁再次感慨:“这玩意儿真的不人性化,十分反人类啊!”
“可不是嘛,设计这种可拆卸起落架的设计师,脑子有坑!”船身另一侧有人附和戴誉的话,“起落架才能占飞机的多少重量啊,好好设计一下压到5%是没问题的。5%的损耗我们完全可以承担得起嘛!”
隔了几秒,那人从船身对面绕过来,是个四十多快五十岁的男人。
秦部长显然是与对方认识的,热情地握住对方地手摇晃了两下:“谭总工,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北京了!”
“不来咋整啊!总不能凭空想象着造飞机吧?任务既然下到我们厂里了,我们就得认真对待啊!”那位谭总工调侃道,“秦工,你们研究所可得卖力干呐!我们还等着设计图纸呢!”
秦部长自信地说“我们研究所是跟上级部门立过军令状的,一年之内肯定拿出设计方案!”
谭总工点点头,而后看向一旁的戴誉:“刚才是这位同志说的起落架的问题?”
戴誉颔首。
“呵呵,那咱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其他人都觉得这个可拆卸的起落架是个亮点。”谭总工撇了撇嘴,“狗屁亮点吧!这玩意儿需要地勤下水拆装,如果是在我们那边服役,恐怕地勤得在冬天上冰解决问题了。”
戴誉不知这位谭总工是何方神圣,只客气地点头。
好在秦部长为他们做了介绍:“这位是滨江第二机械厂的谭总工。滨江二机厂负责此次别—6改型机和自主研发水上飞机的生产。”
戴誉一听说对方是滨江二机厂的就乐了,热情地与谭总工握了握手,笑道:“谭总工,咱们还挺有缘的,我家里是滨江机械厂的。”
谭总工也哈哈笑道:“没想到来北京出差一趟还能遇到老乡!咱们两个厂一个生产发动机,一个生产飞机,都是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
见他的年龄与自己老丈人相仿,戴誉便随口问:“您认识我们厂的夏副厂长嘛?”
“认识啊!咋不认识呢,我们可真是太熟了!”谭总工爽朗笑道,“我跟老夏还是师兄弟呢!念大学的时候,他是我师兄。”
戴誉惊喜道:“啊,夏副厂长是我岳父!这样算的话,我还得叫您一声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