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是便是吧,但某并无纠缠之意。”裴安白道。
云开冷笑道:“郎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希望用过这顿饭后,你我可以再不相见。”
裴安白仿佛没听懂云开话里的不满,“娘子随我一同走吧。”
他做出请的手势,云开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迈开步子。
月白馆的地理位置很好,对面便是一座酒楼,裴安白带云开去的就是这家酒楼。
三楼雅间内,裴安白和云开两人相对而坐。
“娘子可有爱吃的。”裴安白指着雅间内的水牌道。
云开瞥了一眼水牌,径自取下幕篱,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脸。
守在一旁的小二吓得直抽气,忍不住后退两步,即便是裴安白的面色也白了几分。
“郎君不怕吗?”云开直勾勾看向裴安白,她脸上的疤痕做得很逼真,像艳阳照耀下皲裂的大地,一道道疤痕交错纵横,看起来很骇人。
听得云开的话,裴安白面色愈发灰败,他木然摇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
“看来郎君并没有用饭的兴致,我先走了。”云开拿起幕篱,做出离开的姿态。
“不,别走。”裴安白如梦初醒,眼底蔓延出血丝,他看着云开,一字一顿道:“娘子误会了,我没有害怕,更不敢嫌弃娘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很恐怖的事。”
云开放下幕篱,佯装感兴趣道:“郎君也有害怕的事情?”
裴安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害怕的事。”
“愿闻其详,只是不知郎君愿不愿意说。”云开道。
“娘子既然想听,自然可以。”裴安白道。
“某母亲早亡,又不得父亲喜爱,终日与诗书琴箫为伴,活得无趣无聊,后因变故,盲了一双眼,更是成了废人。”
这话连上这次,云开拢共听了三遍。
裴安白的身世确实可怜,这点毋庸置疑,他的母亲梅贵妃,人如其名,性子清冷、出身高贵。也正是因为她自出生起便顺风顺水,经受不住深宫碾压,受了情伤后一蹶不振,连孩子都顾不上,便早早离世。
这般凄惨的身世,再加上那张俊美的脸,也不怪云开一开始穿书的时候对他心生怜爱,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好在最后她看透了他的真面目,及时抽身离开。
“某曾经有一位心上人,她是个很好的人,不仅治好了我的眼睛,让我重见了光明,还带我见识了这世间多姿多彩的风景。”裴安白继续道。
云开压下心中讽刺,道:“郎君今日寻错了人,要寻的莫非就是你的心上人,她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害怕的事同她有关吗?”
“我把她弄丢了。”
“什么?”
“因为一些误会,她离开了我,所以我在寻她。”
裴安白的话让云开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疯狂思索着当日月见死遁时的情景,裴安白分明看到了月见的尸首,为什么还要找她?为什么只说把她弄丢了?
他难道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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