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过去坐下,捧起酒杯,却不敢喝。
骨屋骨让手底下的人都下去,问道:“裴先生,李翁让我问一件事,去年你把陇右死士转移出长安城,盔甲武器藏到了何处?”
“此事,我早已告诉过李翁。”
“李翁派人看过了,那里没有盔甲武器。”
“没有?”
裴冕故作惊讶,整理着自己的须发,沉吟道:“不过,眼下去探看那些盔甲武器,万一被人发现了,会很危险吧,毕竟都是陇右军器。”
骨屋骨抬头看去,天色已暗。
“裴先生在朔方自有一份大好前程,京畿之事也该妥当交接才是。”
“放心,我以性命担保,没人能找到那些军器,除非我死了。”
“……”
与此同时,一名回纥汉子正走到马厩边撒尿。
驿馆的院中只挂了一个灯笼,将他的身影照在稻草堆里。
忽有一只手从背后猛地伸出,死死捂住这回纥汉子的嘴,同时,匕首划过,割破了他的脖颈。
“嗤。”
血从脖子的伤口中喷出,因气息瞬间泄出,稍微有一点像是哨声,又被血流的声音中和,没有哨声那般尖细。
很快,血洒在稻草上,尸体也倒了上去。
“还有七个,加裴冕八个。”老凉低声道。
“我会数数。”
姜亥迅速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在庑房里喝酒的六人,全由他一个人去干掉;老凉只需要杀裴冕与那个领头的,别让人跑了。
老凉没有废话,点了点头,猫着腰贴到了主屋的门下。
姜亥咧了咧嘴,眼中冒出兴奋之意。
他衣服里穿了一件轻甲,手里拿的是一柄陌刀,足以让他杀了那六个醉汉。
吹着欢快的口哨,走到了庑房前,里面的回纥人正在说笑,推门声响起时还转头说了句什么,之后用汉话相问。
“你是谁?”
回答他们的是姜亥的狞笑,以及那毫不犹豫劈下的陌刀。
“噗。”
“尻!”
“噗。”
一瞬间刀起刀落,血溅满屋。
“干死他!”
“……”
骨屋骨始终不能从裴冕口中问出东西来。
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李静忠实在没必要灭口,决定送裴冕去朔方罢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怒吼声。
骨屋骨当即抄起刀,拉门而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