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实在忍受不了做木头桩子的苦楚,开口道,“我觉得三皇子可行,他母亲是贤妃,大皇子二皇子都过世了,他是皇上的长子,贤妃在后宫也受宠,上个月,定远侯府六姑娘又赐婚给了三皇子,三皇子妃就是郡王妃的胞妹,与咱们王府也算是有亲,王爷虽然针对太后,反对立储,但是没有反对立三皇子,咱们从中周旋,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老夫人有心动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可行,四老爷没有王爷的机智,偌大一个王府,奇珍异宝无数,等三皇子登基,迟早还是一样的下场,到时候就怕财守不住,命也跟着丢。
老夫人越想越是头疼,王爷和兵权死死的绑在一起,之前国公爷的那些旧部,这些年也都成了王爷的心腹,王爷手里的兵权足矣撼动皇上立储,可见影响力之大。
四老爷静静的等候老夫人拿主意,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拿主意,而且他拿了主意也不行,王府他说了不算。
老夫人放下茶盏,蹙眉道,“先别轻举妄动,一旦动手,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咱们这些年对王爷的情分也就没了,现在越儿也没有离京,你支持三皇子,他要是不同意,那些向着镇南王府的大臣肯定相信他,而且王爷这些年越发嚣张,怕是还因为当年倾心的死记恨皇上,若是他真有心谋反……。”
四老爷眼睛一亮,若是谋反的话,凭着老夫人养育王爷几十年,这份恩情在,他到时候就是亲王了,哪怕是个闲散亲王,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他若是举事的话,王爷不可能袖手旁观,太后也不会给他袖手旁观的机会,掌握着大越一半的兵权,京都还有郡王爷三千府兵在,只要逼宫……?
当皇上的兄弟,总比仰人鼻息,担惊受怕好!
四老爷当即就决定,帮王爷谋反,他坐上皇位,还会惦记镇南王府吗?
只是在水一方……
四老爷的心开始疼了,哪怕占两成股也行啊,四太太听出味儿来了,扯了四老爷的袖子道,“老爷,若是谋逆成功了,谁做太子这还有的说呢。”
谋逆成功,王妃就是皇后,一个王府尚且舍得,何况是那君临天下的位置呢。
老夫人抬眸扫了四太太一年,眸光亮了一下,瞧的四太太心惊肉跳,又有些激动,她没有看错,那是赞赏的目光,她进门这么多年,老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没有超过三回。
老夫人起身,四老爷赶紧扶着,老夫人道,“没事多和瞻儿走动走动。”
四老爷连连点头,“娘,儿知道,只是外面走动……。”
有些难以切齿,缺钱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肖想在水一方,没本事拿,反而被人坑了那么多银子去,真是猪脑子!”
四太太满脸通红,羞愧的自我安慰,幸好被坑的不止她一个,四老爷也肖想了。
四老爷脸也火辣辣的,一想到那些同僚的奚笑,他就恨不得钻地洞,他一定要拿到在水一方,一雪耻辱!
骂归骂,老夫人还是舍不得儿子囊中羞涩,让华妈妈拿了三千两银子给他,还有送礼的大件,也让他拿了四件去,那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等四老爷夫妻走了,华妈妈才开口道,“老夫人,您真的要逼王爷走那一步?”
老夫人轻叹一声,华妈妈跟在她身边几十年,最得她的心,在她面前,她也不瞒着什么了,“除了让王爷更加权势,让王妃她们瞧不上一个区区镇南王府,还有别的办法要回王位吗?”
华妈妈呐呐无言,不知道怎么接话,事情走到这一步,谁也没料到,“可是郡王妃已经知道这事了。”
郡王妃压根就没想瞒着这事,她知道这事,就等于郡王爷也知道了,有那么些暗卫护着,老夫人压根就拿她没辄。
老夫人却很镇定的笑道,“说白了这事,与她来说没什么好处,也没有坏处,王爷人还在边关,只要他没回来,没有质问我,我就还是他的亲娘,就算说白了,我也是王爷的养母,王爷有今时今日,全靠镇国公府和我,她也得乖乖敬着我,我担心的是仇姨娘,她为了自保,肯定会把脏水泼我身上,到时候信国公会回来抢王爷……。”
这样一个权倾朝野,威震三军的王爷儿子,还有郡王孙子,亲王重孙,郡主重孙女,她不信他不会心动,不会想抢回去,这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老夫人精神不济,让华妈妈扶着她下去歇息了。
临墨轩,知晚手撑着下颚,望着窗外的浮云发呆,茯苓几次侧目,生怕她一个姿势保持久了,会胳膊酸,又怕她在想什么妙主意,万一一打岔,就想不出来了。
白芍则蹙眉望着茯苓,“郡王妃这是怎么了?”
茯苓摇摇头,“因为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与那仇姨娘有些关系。”
白芍有些讶然,她们近身伺候郡王妃,什么样的事都清楚,就是那珍贵的秘方,她们也都知道,郡王妃一点也不怕她们泄密,当然,那样的事她也做不出来,可是这回真的好奇怪。
柏香打了帘子进来,凑到知晚身边福身道,“四老爷四太太去了春晖院,去的时候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奴婢还偷听到一句,四太太唤四老爷王爷,四老爷笑问她是不是做梦都想做王妃,四太太说,她就算是做了王妃,在王嫂这个皇后跟前还得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