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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欢下午去定好的酒店房间做对顾启敬的采访,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
虽然她说以后要和顾启敬做陌生人,但真正做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容易。
曾经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情的人,就算心里是恨他的,还是会被他的一言一行所影响。
特别是,每次看到他拄着手杖走路的时候……
约好的两点半见面,宿清欢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四十分钟过去,房门外面没有半点动静。
在新闻社工作的这几个月以来,不得不说,宿清欢的耐心确实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就像此刻,明明对方已经迟到了,可她的内心毫无波动,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再过了二十分钟,宿清欢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顾启敬的助理打过来的,采访事宜,一直是通过这个助理联系的。
宿清欢接起,然后得到顾启敬临时有事,采访要改在晚上的消息。
“能不能换一天,晚上的话,我……”
“顾总的行程都排满了,如果今天晚上不采访的话,估计要等很久。”
助理当即说道。
宿清欢捏着手机的手指用了点力,拧着眉应道:“那行吧。”
宿清欢极少会在晚上对别人做采访,但顾启敬的这篇采访,真的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今天也没有其他的安排,宿清欢就索性在房间里面等到晚上。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太阳西下,华灯初上。
顾启敬进来的时候,宿清欢缩在沙发上没有察觉。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反手阖上门时,余光瞥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
安安静静的,不像之前见面的剑拔弩张。
他的脸部轮廓柔和了下来,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边。
宿清欢枕着自己的手臂,脸朝着外边。
除了头发比两年前短了一些之外,宿清欢的容貌没什么改变。
瘦了一些,本就是瓜子脸,现在看起来脸更尖了。
她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眉头皱着,唇也紧紧的抿着。
顾启敬伸手,他想帮她把遮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却在还未触到她的头发丝时,余光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疤。
眸光一顿,男人呼吸忽然一重。
原本细白的手腕上,被一条一条褐色的伤疤缠着……
——她刚进监狱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
宴青那天报告给他的话在脑海中飘过。
顾启敬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扎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本来想要拨弄她头发的手转而轻轻的抚了抚她的手腕上伤疤,一点都不平整,像是生生的被撕扯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