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那场意外纪铭台当然知道,幸亏家庭医生及时抢救才避免了白发送黑发的人间悲剧。
听闻此事,纪铭台当场震怒,连夜赶回天海,开除了别墅所有安保人员——除了监控室那个开小差的家伙——他被派到了非洲某个不知名的小国负责看守蓝湖科技在那里的一处产业。据说这个小国的总统最近疯狂地迷恋上了华夏传统医学,已然成为以形补形(俗称吃啥补啥)的狂信徒,每个月圆之夜都要吃一根精壮汉子的丁丁期以遏止庞大后宫那不断为他制造的绿帽数量。出于虔诚的信仰,他笃信来自于华夏传统医学发源地的丁丁必然蕴含着一股神秘的东方力量足以以一当十,所以该国国会近期全票通过了一项名为“留丁法”的新法案,规定所有东方男性必须留下自己的丁丁才能离境,私自携丁出境者将以走私毒品罪处以极刑,正所谓“留头不留丁,留丁不留头”。
纪远非接着说道:“婴宁一直都非常喜欢看少女类的网络小说,老师推测摔倒时的冲击力和长时间的窒息对她的大脑产生了永久且不可逆的创伤,导致小说里的内容混入了真实记忆,这也就能解释婴宁为何性格大变以及忧郁症和自闭症不药而愈的原因了。”
“你是说那次意外客观上相当于一次脑外科手术,治好了婴宁的忧郁症和自闭症,而副作用则是性情大变,是这样么?”
“是的,而且这个性情大变客观地说是利大于弊,义父不觉得婴宁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了吗。”
“嗯。”纪铭台点头赞同,自己的女儿自那次意外后除了变得有些陌生之外,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
想通这一点纪铭台心情好了不少,“远非,这几个月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原来你们兄妹的感情一向和睦,自从婴宁性情大变之后就一直疏远你,滋味不好受吧。”
听到这里纪远非露出一脸愁容,忍不住大倒苦水,“原本我也奇怪,妹妹和我关系一向都很要好,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地对我疏离起来,直到我上网看了几十本小说才明白,原来我这样的身份十本小说里有九本是反派,还是活不过二十章的那种,也难怪她讨厌我了。”
“怎么,开始在意外面那些谣言了?”纪铭台颇有深意地看着纪远非。
纪远非叹了口气,摇头道;“那些谣言是竞争对手放出来挑拨咱们父子关系的,我怎么会放在心上,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妹妹突然疏远我。要不义父你跟婴宁说说,就说我其实是退役的特种兵,义子身份只是掩饰,真实目的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要知道小说里的特种兵尤其是退役的那种,可都是正面角色,十有八九还是主角呢。”
“胡闹!”纪铭台笑骂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投机取巧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我纪铭台的儿子。”
“哎,这不是曲线救国嘛。”纪远非有点脸红。
纪铭台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开始显出些许沧桑,“远非啊,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纪远非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道:“若婴宁还像以前那样我很愿意也很开心能照顾她一辈子,但现在有变化了,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觉得应该让她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
纪铭台陷入了沉思,思绪向过去延展开去……
纪铭台和妻子同岁,两人的家族乃是世交。妻子在纪家最落魄的时候毅然冲破了家族的阻挠嫁给了纪铭台。
三十岁那年,妻子被诊断为不孕不育,但这没有影响夫妻二人的感情。
三十五岁时,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收养了一个男孩儿取名叫纪远非。
大概是老天垂顾或者是坚持调养的缘故,妻子在四十岁的时候竟然奇迹般地为纪铭台诞下了一个女儿。
高龄产妇再加上早产,女婴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女孩儿有着一个寄托了家人祝福的名字——纪婴宁。
就这么磕磕碰碰地,纪婴宁有惊无险地长到了七岁,体质也喜人地越来越好,此时的纪家在电子领域隐然已成一方霸主。
正当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的时候,不幸还是降临在这个四口之家——妻子被诊断出胰腺癌,晚期,当年便抛下父子三人撒手人寰。
妻子的逝去对两个孩子造成了巨大影响——纪远非仿佛一夜长大,立志要做一名医生,誓要打败被称为癌症之王的胰腺癌。而小女儿纪婴宁却一蹶不振,变得自闭、忧郁,最后连正常上学都无法做到,只能在家一边修养一边由家庭教师教进行授课。
直到三个月前的一次意外,一切似乎又有了转机……
“义父,义父?”正在滔滔不绝的纪远非忽然发现纪铭台似乎正在走神。
“嗯。”纪铭台回过神来,“你说到哪了?”
果然是在走神,纪远非小小腹诽一番,“说到我偷偷查看婴宁的手机,好像被她察觉到了,今天上午她还放出话来说要让偷看她手机的人死得很惨。”
“你可真笨!”纪铭台直摇头,然后一脸八卦地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不过婴宁看的小说倒是从原来的以少女类为主转成了奇幻和修仙类。”出于某种私心纪远非决定暂时先不提妹妹的那位疑似男友。
“对了,义父,天海这边的工厂已经上轨道了,再加上婴宁正在气头上”纪远非露出讨好的表情,“要不……我暂时换地方?”
“哦?”纪铭台斜眼看着自己的义子,“你想去哪里?”
“集团在平京投资的医院已经试运行了,听说肿瘤实验室还缺人手,”纪远非搓着手嘿嘿直笑,“您看……”
“想得美!”纪铭台果断否决,“当初把你从医院弄出来给我帮忙费了我多少口舌,想回去?没那么容易。天海这边的担子你还要继续条挑下去,至于婴宁,她要是继续胡闹的话我就把她送去瑞士待一段时间,那边环境和条件都比天海好些,正好调养一下。”
“哎呀,您再考虑一下吧,再不回医院我在学校里学的知识都快过时了……”纪远非苦苦哀求。
“换个话题。”纪铭台大手一挥,“话说集团在印地的工厂建设进度一推再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
今天是周一。
九点整,纪婴宁却没现在咖啡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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