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心想,这么夸张?
那边周歆还在笑,边笑边盯着常安看,常安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刘舒兰大概也被弄烦了,轻斥:“你一直在那笑什么?”
周歆索性抱着手臂,“妈,您说哥和嫂子这样,像不像老婆送男人去菜市口?”
刘舒兰:“什么菜市口?”
周歆:“您不看古装剧的吗?菜市口,专门砍头斩犯人的呀!”
刘舒兰:“呸呸呸,你个孩子,一边呆着去。”
常安:“……”
她也无心听周歆在这开玩笑,静听楼上动静,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歆索性掏了烟出来,也不点,就捏在手里,“妈,您说爷爷这次是不是又换了新花样?怎么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刘舒兰刚才还只是红眼睛,这会儿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要不要打电话叫你爸回来?”
周歆:“爸回来也没用啊,哥又不是第一次被爷爷揍。”
常安越听心里越寒,忍不住问:“爷爷以前也打他吗?”
周歆:“岂止以前,我哥几乎是从小被打到大,老爷子都是军法处置,他书房里挂着一根军棍,那么粗那么长…啧啧,最严重的一次我哥被打到腰椎粉碎性骨折,差点瘫痪。”
常安:“……”
听着好夸张,可上次在医院她也挨过老爷子一棍子,那力度,想想头皮还发麻。
“妈,要不我上去看看吧?”
“行行行,你上去看看,爷爷这会儿大概也只能听得进你的劝。”
常安被刘舒兰推着往楼上去,她只能硬着头皮,独自走到二楼走廊。周阜山的书房在最西边,大门紧闭,她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有说话声,但没听出具体什么动静。
鼓口气,她敲门。
“爷爷…”
“爷爷您开下门可以吗?”
“我是常安……”
喊了几声,里头总算有咚咚咚的拐杖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却只露了一条缝,常安也看不到里头的场景,周阜山沉着一张脸堵在那里。
“爷爷…阿勀他…”
“受罚呢,你先下去!”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甭来替他说情,真是越大越无法无天了,我周阜山还一直自诩将士门第,家里居然养了一头狼,今天就算不让他偿命,起码也得拿走他半条命!”
周阜山虽然已经九十多高龄,但军人英资尚存,拄着拐杖站那还是有足够逼人的气势。
常安又想到刚才周歆说的话,打到腰椎粉碎性骨折差点瘫痪。
天哪!
“爷爷…”她立马开始劝,“您别这样,其实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坚持要告金晓晓,当时也没多考虑,就是觉得心里特委屈,结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这事阿勀也跟我道过谦了,我相信他也已经很自责,而且这几天他一直留在家陪我,爷爷,人死不能复生啊,而且您要真把他打废了我怎么办,您不是说想抱重孙子么,我…”
“常安!”一声疏朗声音从门后面穿过来,周勀好端端地站在周阜山后面。
常安眼泪刚好卡在眼眶里,掉不下来也收不进去,那感觉就像一时入戏太深缓不来情绪。
周阜山还要伤上撒盐,饶有兴致地问:“往下说啊,我要抱重孙,你打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