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医如今的院使职位,可是靠着六年前,从他儿子手里谋得的一份巨额财力,买通上面的人,谋取的位子。
而他儿子罗亦,就是当年私自做主截了她亲二哥左腿的人。
一家老少,私下受贿、行贿,吃老百姓的人血馒头,她一个个都记在小本子里,一个都别想逃!
“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娘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若是早点回来,二哥哥就不用被罗太医截肢了。”
罗太医脸色刹时一变。
而沈菀只觉得断臂处袭了一阵难忍的剧痛,沈莲正抓着她的伤处,抓的很是用力。
花蓉护主心切,下意识的伸手推开沈莲,大声说道:“二小姐,你碰到了大小姐的伤。”
“你放肆。”墨君礼倏地从椅子站起身,走到沈莲的面前,怒目瞪着花蓉。
花蓉刚才只顾着沈菀,根本没有时间去多想,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清楚,沈菀的手伤的有多严重。
如今墨君礼一脸怪罪,花蓉生怕太子牵连沈菀,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刚才一时心急,才推了二小姐一把。”
“如此蛮横的恶奴,把她拉出去杖毙了。”
墨君礼就是看不惯沈菀欺负沈莲,现在连沈菀身边的婢子都敢对他的莲儿耀武扬威,他若不帮莲儿立威,日后在沈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他的莲儿。
站在墨君礼身后的沈莲,微微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花蓉,这让她想起了还未回沈府时的生活。
她自小流落市井,看尽了人性的丑恶面目,也吃尽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调侃与恶搞。
花魁们靠美名扬天下,她却以丑为卖点,那些慕名来看她唱歌的人,却不是真的想听她唱歌,而是要她扮鬼,陪宾客和美丽的花魁娘子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只是把她当成好玩的乐子,从不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
如今一朝得势,看到跪在地上,如泥土般的花蓉,她不是感同身受,而是默默的享受着墨君礼用滔天权势保护她的感觉。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
沈菀站在了花蓉的面前,微微仰起线条流畅的下颌道:“太子殿下,花蓉是臣女的一等丫鬟,对臣女忠心耿耿,方才之举,全因护主心切作崇,并无不敬臣女的二妹妹,你若在沈家把臣女的忠仆打杀了,岂不是要告诉其他人,忠也是死罪,那日后传出去……谁还敢效忠您呢?”
墨君礼剑眉深锁,双手负立而站,目光冷冰冰的盯着沈菀。
“孤打杀一个婢女而已,和谁效忠谁有何关系?”
“当然有。”沈菀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臣女的婢女并无大过,你若论她罪,她罪不至死,可你却下令杖毙,传出去后,旁人便会觉得未来储君性情暴戾,贤士追随仁君,水能载舟,易能覆舟,你如今只是储君,若有人拿此事暗中做文章,按太子殿下一个暴君之名,失去人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
沈菀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平和,却字字如刀,击中墨君礼的要害。
他在外面便是以贤而广招贤士,得百姓支持,颇受臣民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