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远被太子这笑意一怔,微微(书书屋最快更新)一愣,又吸了一口气,“书远以为纳兰五小姐不堪皇后之责。”
司马陵面上毫无异色,只轻轻“哦”了一声。
郑书远正色道,“书远此言绝无他意,书远对纳兰五小姐也从无怨恨之意。之前不曾有——”顿住,朝后望了一眼,“而今,更不会有。皇后乃后宫之主,非但要总理后宫,还肩负生养及教导皇室子嗣之责。皇后一位干系我大汉皇族之绵延,书远以为纳兰五小姐并不适宜。还请殿下三思。”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两人之间,正好一片被风吹贴到司马陵的眉心的朱砂痣上。
只片刻,雪片便融化,润了水光的朱砂更加嫣红鲜丽。
司马陵的一双凤目半垂,静静地听郑书远说完,蓦地抬起,眸光却深邃清幽。
郑书远一愣,只觉太子眸光似极寒,又似极暖。
“她永无机会生下我的子嗣。”司马陵一双妖娆凤目若苍穹之中最闪亮的两颗星,语声却是极轻,极轻,“普天之下,本殿的太子只有一个女子有资格孕育。”
郑书远有些呆怔,也有些疑惑,“殿下……”
司马陵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垂眸一笑,“明柔等你许久了。”
郑书远的目光在太子面上微微驻留,遂长揖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对面的马车慢慢驶离,玉兰持伞上前,将荷包奉上,轻声道,“殿下,这等试验毒之药乃元国白衣族独有。”
司马陵接过,凝视片刻,轻轻收拢掌心。
将目光投向远方,精致的面容上,唇畔笑意婉约。
半晌,唇角微勾,挑眉而笑,“你不说,我也知是她。”
阿刁驱着马车朝南行出五里,便看见了早前安排好来接应的马车。
几人下了车,阿刁也从车头走下。
明思看着明柔和郑书远道,“马车是买下的,车夫也是靠得住的。三姐姐送出来的东西也都放在车上了,干粮食水零嘴儿都备了,若还差什么,你们到了下个城镇再添置。”
明柔轻声一笑,“六妹妹,我等你。”
明思笑而颔首,朝阿刁指了指,“这是我大哥阿刁,再过不久,他也会回边郡。我已经托了他,你们不妨多亲近,若有不适之处,寻我大哥便是。”
目光有意在郑书远面色停了停。
郑书远本是性子柔和之人,虽明柔未说,但见姐妹二人的亲密也知此番定然得明思出力不少,此刻见明思还托阿刁照应,心中自然感激。
抬首朝阿刁看去,正好此刻阿刁也朝郑书远看来,二人目光一接,郑书远蓦地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眉目英挺,眼神坚毅的男子,似乎让他有种与往日不同的莫名熟悉感。
虽然以前也在纳兰四老爷身边见过几回,可此刻他的眼神却同以往都不同。
看着两人的神情,明思抿唇一笑。
阿刁朝郑书远微微颔首,郑书远也微笑颔首,“如此便劳烦阿刁兄了。”
阿刁垂眸笑了笑。平静道,“我今年二十一。比郑大哥小一岁。”
郑书远微怔,随即笑道,“那我比阿刁兄弟要痴长两岁。”
明柔凑近明思不解,“这两人怎么回事?”
明思噙笑低声,“你眼下莫问。反正日后让他们多多亲近就是。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
看着明思,明柔眸中显出些许思索之色,却也不再追问。忽又想起了件正事,“六妹妹,我给老祖宗留了一封信让她们此后不必再寻我。若是老祖宗寻你问话。你只说一概不知便是。”
明思颔首,“我省得,你放心就是。”
老祖宗再怎么疑心,也疑心不到明柔的离开会同明思有关,就如同她只怕也从未想过明柔会有勇气离开纳兰府一般。
明思心里有底。
老祖宗大概会私下寻找一段时间。若是寻不到,也自然会放弃。
也不会太久,毕竟鲁王府的亲事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