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许初见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转,落在了慕千雪的身上。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讲,可方锦玉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偏偏她这辈子做得最大的一件亏心事就是慕千雪,所以她实在是………
“论资排辈,我应该叫您一声‘舅妈’的吧?”
舅妈?她哪有这个资格?
聂老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她们出自二房,她是二房次子的老婆,慕千雪要是给面子就该叫她一声堂舅妈,要是不给面子一声阿姨也就打发她了,哪敢说用舅妈这么正式的称呼。
笑的尴尬,方锦玉的心跳更是快得让她几乎坐不住:“小雪要是不嫌弃,叫一声婶婶就好,哪里好意思让你叫舅妈。”
“婶婶?”
眸,微抬,淡淡扫过方锦玉的脸。
慕千雪的气势自来天成,再加上那张与聂倾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方锦玉顿时有种想上楼拿速效救心丸的冲动。
摆了摆手,她又赶紧道:“如果不喜欢这么叫,就算了。”
将她的慌乱看在眼底,慕千雪心口更觉钝痛,原本还想慢慢来的,可她突然很想看看这女人听到她下来的话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婶婶当年是怎么把我送人的?”
“啊………”
方锦玉的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张大了嘴啊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种事情,明明都瞒了27年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雪……小雪,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瞎说的,我哪里会做这种事儿?”
慌乱之余,方锦玉失口否认,27年前的旧事除了她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外人,她也不太相信慕千雪有证据,或者,就是来诈她的也说不定。
她不认,慕千雪也不急,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婶婶想让我找人来跟您对质?”
“………”
找人对质?
方锦玉彻底慌乱了,双手握在一起,骨节处都隐隐泛着白。
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可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抖动着,她太害怕了,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来了,她竟发现自己怕得全身都在颤………
方锦玉不敢出声,慕千雪却没打算放过,又咄咄逼人道:“其实,我反倒觉得奇怪,婶婶若有了那样的心思把我弄死不是更好?还送什么人呀?我死了,不也就没今天的这么些事儿了么?”
“小雪,冤枉啊!真的是冤枉我了啊!”
“婶婶,你真的冤吗?”
她越是害怕,慕千雪这一声‘婶婶’便叫的越顺口。方锦玉原本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结果她还这样………
手颤到不行,可还是不敢承认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她可没忘记死的那个人是慕千雪的亲生母亲,她也知道自己当年那么做有多过份,这种事,换了谁都受不了。
慕千雪又素来不喜欢她,一想到这里,方锦玉脚都软了,吓得全身上下直冒冷汗:“小雪,我,我………”
她紧张的样子落在慕千雪的眼中,自然便是一种心虚。
睨着她,慕千雪一幅要听她解释的样子,方锦玉偏偏又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正急得不行,许初见却好心地帮了她一把。
伸手拍了下慕千雪的肩,许初见道:“小雪啊!方姐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热心快肠的,就算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一定也是受人蛊惑的!”
说着,许初见眸光一转,又落在了方锦玉的身上:“她是个‘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未料到许初见给自己下了套,方锦玉马上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对!就是大嫂让我做的,就是这样的。”
“所以,方姐这是承认了吗?真的是你把小雪送人的?”
这时才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
方锦玉这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自己说出来?
“啊!我,我………小雪,你就原谅婶婶一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既然已无法再否认,那便只取胜求取原谅,方锦玉扑过来,死死抓住了慕千雪的手:“如你所说,婶婶要是个真狠的,当时就该听大嫂的直接把你沉进湖里,哪里还会送到外市交给你的养父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