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走到病房外去接了,显然有些话不能当着米禾的面说。
米禾在病房里削苹果,忍不住走了下神,一没注意,弄伤了手指,还流血了。
她吃痛皱眉,连忙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水。
病房外头,司父在电话里头说:“孟参长说你情况还不错,司黎,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安心治疗,也跟米禾说一声,今年要是不方便回来,就在北屿那过年,米家那边我来说。”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养病,要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也没关系……”
……
司黎接完电话回来,米禾刚走出洗手间,朝他笑了笑,说:“苹果我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司黎朝她走过来,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含糊不清说了句:“今年只有我们俩过年了,委屈你了,米米。”
米禾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攀着他肩膀:“没事,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担心……”
……
司黎情况恢复不错,基本没让米禾看到非常痛苦的过程,他就成功脱毒了,不过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五官愈发深刻硬朗。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治疗了,基本不用靠药物治疗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克制住,就没大问题。
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司黎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司黎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司黎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司黎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米禾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司黎,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司黎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米禾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米禾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司黎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米禾在旁边看。
米禾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司黎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司黎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米禾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米禾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司黎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
米禾握住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