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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迟徽深度昏迷了十三个月。
元旦,主治医生让席靳深去办公室。
“病人被打捞上岸,经历了长达四分钟的心脏骤停,缺氧休克并且脑细胞损伤不可逆。尽管成功救活,但造成了片段性的记忆缺失,总之,有一系列的后遗症吧。”医生翻阅他的脑部CT,指着某一块白斑,“他不是一个健康人,是一个非常脆弱,需要长期救治和看护的病人。至于他多久恢复,取决于他的自我调节和药物吸收,医院无法预估。”
席靳深沉默,“刺激他呢?”
“他倒是有感知。。。”医生扶了扶眼镜框,“试一试吧,激起他的求生欲。他的入院登记配偶一栏是无,对吧?有没有很在乎的恋人呢。”
席靳深没有回应。
医生打量他,“病人三十六了,有孩子吗?”
他避开话题,“有劳您了。”
这家医院是私立,引进了美国和德国的专家团队,愿意出高价治疗的家属,七位数的出诊费、六位数的补贴费,杂七杂八加起来五六百万,支付给这个专家团,即使是咽了气,照样从阎王殿拽回阳间。
席迟徽苏醒后的第七天,冀省下了一场大雪。
从医院回家,席靳深告诉了沈汐。
只要后续病情痊愈,法院会重新提上日程,审判,服刑,如果始终没好转,就不得不监外执行了。
沈汐在露台浇花,“通知姚姨了吗?”
“程洵去监狱通知了。”
“有后遗症吗?”
“有。”席靳深拆了领带,搭在衣柜的领带夹上,“很严重的后遗症。”
“瘫痪?”
“不。”
“失明?”
席靳深解开羊绒马甲的扣子,“是精神方面的。”
沈汐撂下水壶,“神经病了?”
他蓦地发笑,没答复她,拨弄着婴儿床,床一摇一摇的,席酉酉没睡,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咧嘴笑,吐泡泡,“叭叭儿。”
席靳深纠正,“是爸爸,发音要正确。”
“拔拔。”
他捏席酉酉的脸蛋儿,“爸爸。”
席酉酉开心,“哎。”
“臭小子,你不学好,敢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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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融化放晴的那天,沈汐也去了一趟医院。
这是席迟徽住院至今,她初次来。
病房内空荡荡的,被子堆叠在床上,床头柜摆了一碗热藕粉,一盒入口即化的茉莉面糕。
席迟徽一直吃流食。
“二公子在花园晒太阳呢!”保姆挽起窗帘,开窗通风,正巧发现楼下的席迟徽。
“方小姐在旁边吗?”
“今天是方京儒的寿宴,方小姐在方家呢,夜里过来陪床。”保姆感慨,“方小姐真是好姑娘,二十九岁一遇二公子误终身,耽搁到三十一岁了,拒绝了几十个世家子弟,一心守着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