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翘起二郎腿,“席总的车价值几百万啊?”
“你和席总比?”
席靳深抬手制止程洵,心平气和笑,“你要多少。”
“席家三房儿子,家产分三份,你父亲总有几百亿的身家吧?我和慧文要一个亿的聘礼。”
“一个亿,你配吗?你怎么有脸讨要?你养过我吗?”沈汐情绪爆发了,她挣开席靳深,在客厅砸着,哭喊着,砸过瘾了,又用力推沈母,“他是你的初恋,我爸爸呢?我爸爸待你不好吗?对你好的男人,他死了,你一滴眼泪也没掉,黄勇欺负你的女儿,侵占你亡夫的遗产,你是瞎了吗?”
“臭丫头,你诽谤我——”黄勇面孔狰狞。
他那几年欺负沈汐欺负习惯了,喝醉了骂她,输钱了也骂,把她关在单元门外冻着,偶尔也踹她,茶水泼她,沈母在早餐铺上班,很少在场,沈汐最初能忍则忍。黄勇是沈母二十年前的初恋,当年也很踏实勤奋,是娘家棒打鸳鸯,逼沈母嫁给铁饭碗的沈晋平,黄勇赌气也结婚了,老婆是从良的小姐,无法生育,隐瞒他骗婚,曝光后在老家沦为笑柄,他自此一蹶不振。
沈母觉得有愧,一心补偿他好好过日子,沈汐从没见过她这么满足,这么小女人的姿态依赖深爱着一个男人。
到底有生养之恩,有些委屈沈汐也咽下了。
黄勇顺手抄起晾衣杆,叫嚣着冲过来,沈母要拽他,没拽住,下一秒,他冲到沈汐面前,举手的一霎,席靳深擒住他。
男人脸上淡定,下手狠戾,黄勇痛得破音了,手腕骨嘎吱嘎吱响。
“黄勇,你毕竟是沈汐名义上的继父,我敬你了,你自己不配我这份敬。”他反手一搪,黄勇那副身板岂是席靳深的对手,仿佛一根枯柴,佝偻着仰倒在地上。
席靳深掏出方帕,擦拭碰他的那只手,“房子,车,钱,你们提出,我一分钱不压价,是沈汐的孝心,也是我作为女婿的义务。不过,咱们两清了,她愿意回娘家,你们规规矩矩迎接她,不准有一丝怠慢。她不愿意回,你们不准骚扰,否则,我下次再出手,不会轻松了结。”
黄勇捂着手,满头大汗龇牙咧嘴,“她是慧文的女儿,慧文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人!法律承认的一家人!你在我家的地盘耀武扬威——”
话没说完,他凄厉尖叫,挣扎着拔自己的腿,可腿被席靳深牢牢地踩住。
“她是席家的人了。”席靳深居高临下俯视黄勇,“你曾经欺负沈汐,我也教训过你了,以后,你欺负席太太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席靳深甩下这句话,搂着沈汐出去。
坐上车,程洵愤愤不平,“黄勇夫妇算什么东西!您念在沈小姐的面子,已经赏他们脸了,登门是瞧得起他们,堂堂冀省席家,养的鸟也比他们金贵。”
沈汐难堪得面颊通红,不吭声。
“行了。”席靳深呵斥,“开你的车。”
他抱住沈汐,“饿不饿?”
沈母连一杯水都没倒,更别提招待一顿饭了,沈汐埋在他肩膀,“对不起。”
男人笑了一声,“为什么对不起我?”
她摇头。
喉咙又酸,又哽得慌。
席靳深这辈子,大抵没如此狼狈过,他去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座上宾,一对无权无势的底层夫妻,连轰带赶的,为了她,他忍气吞声,最后撕破脸亦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