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坐在墙角的椅子,头顶是一扇窗。
窗外乌黑,她的影子映在玻璃上,纤纤细细的一长条,席靳深的身影也重叠,他笑了一声,“你的大,我的小。”
沈汐扭头,果然他的影子在她的影子里面。
“你去哪了。”
“和杜医生叙叙旧。”他关上门,“我以前在部队训练,项目是野外生存一个月。杜医生是女兵的随军医生,也负责男兵,简单的外伤包扎和血清注射。”
沈汐直勾勾望着他,他一身的烟味,席靳深在医院挺克制的,除非待得太久,烟瘾犯了,否则不抽。
他其实不是瘾头大,是有心事,喜欢一边抽烟,一边考虑对策。
排遣苦闷,解压。
沈汐攥紧床单,“我是绝症吗。。。”
席靳深脱掉烟味浓烈的风衣,挂在衣钩上散味儿,走过去,胡乱抹了抹她脸,“瞎琢磨什么?”
“医生回避病人,单独和家属谈病情,都是绝症。”
“你扎针,怎么让你去?”席靳深坐下,凝视了她一会儿,眼窝有些酸。
沈汐说坚强也坚强,说柔弱也柔弱,胆子小,天大的事从不烦他,不扰他,自己消化,生怕拖累他。
席靳深拥住她,“扎针疼不疼?”
“疼。”
他握住滴流管,手心回温,流入血管时不那么胀疼,“困了睡一觉,挂完水我抱你上车。”
沈汐毫无困意,趴在他怀里,席靳深的心跳雄壮有力,像他钢铁一样结实勃发的胸膛。
“需要喝几副中药,你爱吃杨记蜜饯,回家的路上买一斤,遮一遮苦味。”
他略低头,唇挨着她前额,轻轻吻了一下,她皮肤凉浸浸的,一年四季不太热乎。
沈汐没问原因,“好。”
“这么爽快答应了?”席靳深抚摸她头发,香香滑滑的,“不是最讨厌喝药吗?”
她不出声。
男人抬起她下巴,大约是灯光太亮,照得她面容也苍白,由着他的动作,乖巧仰起。
席靳深一阵揪心,也板着脸,“真丑。”
沈汐这才笑出来。
挂水结束,刚拔完针,纪席兰的电话打进来,问他什么情况。
席靳深一手拿手机,一手系大衣扣,“胃口不舒服,而且最近没睡好。”他把手机贴在沈汐耳朵,故意拔高音量,“母亲惦记你身体,你谢谢她。”
沈汐立马开口,“谢谢您。”
纪席兰一听没怀孕,本来打算埋怨沈汐,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老三明天还要上班,兴师动众折腾这一趟也没折腾出什么,没想到老三给堵回来了,一句谢谢,软刀子噎人,她再埋怨不合适了。
她只好问,“回老宅吗?”
席靳深在这边答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