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方太太,方太太不言语了。
席迟徽摆弄着打火机,仍旧笑,“不知者无罪,以后客气点就行。”
方安意直愣愣望向他。
在方京儒夫妇的呵护下,她从没结识过这样的男人,有点坏,有点风流做派,是软刀子,比硬刀子更霸气,形容不出的矛盾和反差。
他外形分明是温润君子那一挂。
“安意,你在家不是绣了十字绣吗?”方太太引导她讨好纪席兰,“席伯母快要五十大寿了。”
她迷惘失神,没反应。
席迟徽淡淡一扫她,“方小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磁铁似的,又黏,又醇厚,蛊惑的声音。
方安意陡然惊醒,面庞红得滴血。
方太太狐疑,“安意,你不舒服?”
“没有——”
方安意取出手提包里的十字绣,是八个行云流水的方正大字:福如东海,琴瑟和鸣。
既祝福纪席兰,也祝福她和席延章。
富太太最在意这个了。
纪席兰非常高兴,拉着方安意的手赞不绝口,“心灵手巧啊,方太太,你真会教女儿。”
沈汐低着头,窗外下了雾,天际灰蒙蒙的,她心头也笼罩了一层阴霾。
席迟徽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食物,唇偶尔轻抿,偶尔微张,紧接着叼了一支烟起身,“烟瘾犯了,失陪。”
他戒烟后复吸,比没戒烟之前的瘾头还大,席迟徽索性不控制了,想抽便抽。
出包厢门,要经过纪席兰身后,席迟徽离开的一霎,方安意闻到似有若无的男香。
冷冷的,缓缓的,一寸寸散发,沁入心脾。
席迟徽关上门的同时,席靳深搁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亮了,是老张的来显。
他心中有数是什么事情,从容不迫接听。
“赵凯请假了。”
席靳深早有预料,“我业务范围这么广了?市局请假,也得向我汇报?”
“少他妈装蒜!”老张是含蓄的文化人,遇到他,不由发飙,“他为什么请假?”
“三十多的年纪了,您不允许他谈情说爱?”
“放屁!赵凯女儿四岁了,谈什么情!”
男人左臂撑住桌面,右腿弯曲,姿势盛气凌人的,“和他太太谈。”
“席靳深。”老张乐了,“你那位小情人了不起啊,胡大发十有八九是植物人了,你知道吗。”
席靳深动作一顿。
老张不吵了,心平气和,“你学法的,我给你普及普及医学知识?植物人从头到脚动弹不了,终生躺在病床上,行动不能自理。”
男人扣住手机的五指收拢,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