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在无数个缠绵激烈的夜晚,她出落成极度敏感的,恣意怒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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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四天后重新登台了。
上午主演了《霸王别姬》,下午客串了《长恨歌》的杨贵妃,这场是大男主剧,唐玄宗思念杨贵妃,醉卧华清池痛哭,杨贵妃入梦,在空中吊威亚飘出,再飘走,主打戏曲风格,是红星剧院和戏曲院联合创新的舞美大戏,反响不错。
下午一共有两台话剧,另一台是苏苏的《花样年华》,她饰演张曼玉的角色,这部的版权快到期了,院里几乎天天排演,收割最后的票房。
苏苏以为沈汐谢完幕就离开了,没料到她还在休息室,她们现在是剧院的三大女主角,共用一间最豪华的化妆间,三个梳妆台也挨着,两边是半圆形的,其中一个苏苏用,中间方形的专供台柱子,沈汐和陶艳轮流用。
陶艳陪黄院长出国考察巡演场地了,于是沈汐坐中间,左侧是苏苏,化妆间只有她们俩,公寓分开后的首次碰面,气氛微妙又尴尬。
苏苏瞧见她,回忆起勾搭席靳深失手那茬,不免阴阳怪气,“恭喜汐姐了,大获成功,你戏曲造型也挺好看的。”
“谢谢苏姐夸奖。”沈汐笑得温柔无害,只是在苏苏的眼里,又变味了。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听说什么?”
苏苏咬牙,“席先生。。。他误解我了。”
沈汐默不作声望着她。
她耳根子火烧火燎,“我和男人嬉笑打闹习惯了,席先生严肃正派,他大概不习惯。。。”
“那件事啊——”沈汐继续卸妆,“他告诉我了。”
苏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她脸上青里透红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再捏,好半晌,“席先生会告诉我男人吗?”
“他不会。”
苏苏像是被剥掉了骨头,垮塌在椅子上,她稳了稳神,“你开条件吧,只要在剧院同事面前你别出卖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和圈里的男人玩,闹大了,也无妨,大人物疑心她,她可以解释是剧院炒作,同行嫉妒泼脏,一旦传出她引诱席靳深,席靳深没要她,什么解释都没用了,剧院也好,同行也罢,谁敢拉他炒作呢,大人物戴了这顶“绿帽子”,活活整死她。
苏苏吓得几夜没睡好,生怕沈汐知道了,吹枕边风,怂恿席靳深教训她。
她后半生全毁了。
“你想多了。”沈汐调亮了镜灯,仔细清理眼妆,“我不会要挟你。”
她诧异盯着沈汐,直到确认是真的不追究,“汐姐,你的人品,我服气了。”苏苏起身,“我的《花样年华》,以后是你的戏了。”
苏苏是演《花样年华》走红的,傍了大人物之后,她事业心没了,隔三差五请假,女主一连换了七八个,没一个合适的。
旗袍的韵味,身段儿,发型,不容易拿捏。
稍不留神,显老。
黄院长见过沈汐《上海滩》的旗袍剧照,属意她演,苏苏一直拖着,没给。
再者,要同时担任两部压轴的大女主,起码熬到中年,熬出十五年以上的舞台经验,沈汐在冀省是唯一的台柱子,也没资格独占角色,都是和崔曼丽平分,所以苏苏不给,她也不抢。
苏苏这些年在大人物的口袋里捞了不少钱,大人物承诺她倘若有孩子了,保她们母子荣华富贵,她不在乎演出费,更不在乎红不红了。
给沈汐角色,是顺水推舟的人情。
苏苏拎着包出门,在走廊入口,迎上一个男人。
“席。。。”
男人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她笑了笑,让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