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魏军攻伐的力度是越来越大,齐军所遇到的压力也越来越重。
齐军之所以压力巨大除了魏军给的力度之外,便是,一则水中作战,器械的损耗较大,二则战争已经连续打了近一个月,齐国的士兵们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齐军已经到强弩之末,其实魏军也好不到哪儿去。魏军自打出国作战以来,这场郑国战争已经打了近乎两年,死了约莫十万人,可是到如今还没有结束,其实士气早也已经泄了。
更何况,魏军后路被劫的消息已经传出,闹的整个魏军大营人心惶惶。
“国相,再让末将带兵进攻一次”一名魏将满身伤痕从战场上刚退下来,只是他不甘心就这么退兵了。
他这话出口,那些同样不甘心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佐们也跟着叫喊,只是他们的叫喊在那帮退下来沉寂无声的士兵面前显得格外刺耳。
王诩看着跪倒请令的将军们,又看了看低头丧气的士兵们,最后叹了口气道:“将军忠勇,本相知矣!不过,眼下局势,还是退兵为好。”
“国相?”跪倒将军闻言顿时大急,再次请令。他可不希望胜利就在眼前就这么从手中划走没了。
“不用再说了!本相也不想退兵,可是没有办法。齐军的三万援军已经攻下弭地,即将偷袭我们的粮草囤积之地,密城。”
“弭地可以丢,因为我们还可以夺回来”
“密城却不能丢!”
“密城丢了,我数十万大军吃什么?怎么回家?”
王诩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众军将闻言皆是沉默,那些作战失败退回来的士兵听到王诩的话却是精神奕奕起来。是的,回家!
回家,一个词,顿时让他们颓废,没有希望的心,再次燃烧起来。
想到父母亲人,想到子女妻子,正在家门口翘首以待,这些魏国儿郎们不由的攥紧了手中的利器,回家!
活着回家!
一定要。
下午,一场更猛烈的进攻开始了。猛烈的让吕荼亲自上阵,猛烈的吕荼麾下将军们,没有一个不带彩受伤的。
战争一直持续到黄昏,魏军才退去。
天色黑了,吕荼拿着烈酒,亲自给自己的儿子老三,吕恒,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这处伤口是魏国的一名姓任的将军留下的,吕荼拨开吕恒的衣物,倒抽凉气,他几乎看见了森然白骨:“我儿,忍住”。
吕荼咬着牙,拿起烈酒就往吕恒的伤口倒。吕恒疼的牙龈都咬出了血,不过他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幕看的众军是敬服不已。
吕荼看着儿子因为强撑着,而嘴角流出的血迹,鼻腔泛酸,眼睛含泪,这场战争若不是他嫉妒,若不是他强当行军大帅,若不是他自以为是自认聪明,就不会有“郐地水围之痛”,爱子吕恒也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