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原本打算将整治韶姨娘,不想却揪出这番辛秘,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还有一位无缘的兄长!听着素心的话,她无法想象这些年母亲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倘若她如前世那般不孝。。。。。。
锦澜缩在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气息微促,竟连想都不敢多想一分。
“母亲。”稍稍稳住略凌乱的气息,她掏出另一张帕子轻柔的拭去沈氏腮边的泪珠,柔声劝道:“往事如烟,以后,澜儿定会好好孝顺母亲,替兄长承欢膝下!”
沈氏一怔,抬眼对上锦澜明亮的双眸,鼻尖一阵酸涩,张手便将她揽入怀中,哽声道:“我的澜儿!”
锦澜眼圈泛红,嘴角却是勾勾的往上翘,一旁的祝嬷嬷和唐嬷嬷相视一眼,亦忍不住偷偷抹泪,唯有叶老太太看到这一幕母女温情,便觉得万分刺眼。
老太太冷哼一声,突然开口道:“澜丫头,你过来。”
锦澜身子僵了下,她差点将老太太给忘了!于是赶紧从沈氏怀里起身,乖巧的往叶老太太身旁走去,只是临走前借着唐嬷嬷的遮掩,重重的捏了捏沈氏冰凉的手。
“祖母。”锦澜任眼圈红着,一副委屈的摸样。
叶老太太心里刚聚集的怒火瞬间消散一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扫了眼垂头静坐的沈氏,才拉着锦澜在身旁坐下,“罢了,这事儿你也不必多想,自有我这老婆子为你做主。”
锦澜微微怔了怔,这话实际上是说给母亲听的吧?
她移眼扫了下老太太的下首,果然看到母亲正一脸怔忡的望着老太太。
偏叶老太太看都不看沈氏一眼,仍旧一副嫌弃的摸样,她抓着锦澜的手,直径问道:“澜丫头,那几张状纸你是从何而得?”
自从打算拿出状纸,锦澜就猜到这一茬,如今见老太太询问,便照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交代,“说来倒也巧,唐嬷嬷的儿子在城里开了间铺子,常到附近几个镇子收些城里少见的稀奇玩意儿,有一日奶兄碰上了几个泼皮在苦主家闹事儿,看不过才搭了把手,结果便晓得了里头的事。”
她顿了下,见老太太面色无异,才继续道:“后来奶兄还特地在镇子里打探了一番,证实后又想法子收了这些状纸才匆匆赶回来,趁着嬷嬷回府时便带了进来。若不然,只怕咱们还蒙在鼓里,万一事发,仓促下难免会有处理不当的地方,少不得会连累父亲。”
提及叶霖,叶老太太面色一凝,慎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多亏了唐嬷嬷一家。”说罢便让妙凝去了十两银子来,要赏唐嬷嬷。
唐嬷嬷赶紧上前推辞,“这是奴婢的分内事,岂敢讨赏?”
叶老太太面色微缓,淡笑道:“素来听澜丫头说你为人本分可靠,看来所言不假。”
锦澜抿嘴一笑,“嬷嬷你就收了吧,既然祖母赏你,便是你的体面。”
见锦澜这般说,唐嬷嬷也只好磕个头谢过老太太赏赐,才起身退到一旁候着。
叶老太太满意的点了下头,刚准备张口说话,却见门帘动了动,不由皱起眉头,冷喝道:“是谁在外头鬼鬼祟祟?”
锦澜吓一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帘子往上一掀,品月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的进了屋,“老,老太太。”
叶老太太双眼霎时一亮,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可是生了?是哥儿还是丫头?”
锦澜这才发觉,韶姨娘凄厉的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只是看着品月的神色,并不像是好事的摸样。
她飞快的瞥了眼隔着抱夏和正房的墙壁,似乎想透过厚厚的石墙看清里头的情形。
品月吞吞吐吐,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急的叶老太太抓起拐杖重重一磕,“还不快说!”
“回,回老太太,生了,生了个哥儿。”品月颤着声应道,身子却越来越哆嗦。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果然如济宁师太所言,是个哥儿。”叶老太太大喜,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品月一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太太,姨奶奶生的是个,是个死胎!”
“啊!?”叶老太太大骇,双眼陡然一闭,身子直愣愣的往后倒。
“祖母!”锦澜赶紧上前扶住叶老太太,沈氏也赶紧起身。
屋里再度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