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登基?景华听到这四个字,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小心询问一遍:“先生的意思是?”潘崇眉峰蹙起,往殿外谨慎的看了两眼,这才严肃的与太子说:“皇上如今卧病在床,而且情况大有好转的迹象,所以改立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性,这对太子来说是很大的威胁,但若在皇上还没有下旨之前,就……”“就什么?”真的急死人了!“让皇上驾崩!”哐当——景华双手一抖,手臂撞倒了茶杯,茶杯滚落到地上,摔得稀巴烂!整个人也在抖颤之余彻底给愣住了,唇角发白。嘴角哆哆嗦嗦的惊语道:“驾崩?让……让父皇驾崩?那也就是说,让父皇他……死?”吓得一身冷汗!潘崇点头:“太子,这是唯一的办法,围宫逼位,让皇上名正言顺的驾崩,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的即位。”“不……不行,那是我父皇啊!”儿子杀爹,会遭天谴的。太子本性也不是坏到如此境地,要杀从小就疼爱自己的老子,他怎么做得到。赶紧追问:“先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潘崇摇头!“总之要杀了父皇是万万不能的,此乃大逆不道啊。”景华着急。见他这般缩手缩脚,潘崇那双小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失望。道:“太子要成大事,就不要犹豫不决,如今是最好的时机,难道太子要将自己的储君之位拱手让给亦王吗?”“不行!”景华一拍桌。猛地站了起来!急忙说:“储君之位是我的,自然不能拱手让出去,他景亦有何本事与我争夺?”“那太子想要保住太子之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可……”景华叹气,来回踱了几步,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尽是挣扎和犹豫。潘崇是个果伐的人,态度坚定:“太子想一想,要是亦王登基,第一个人要除掉的人会是谁?”傻逼,当然是你啊!所以现在不反,更待何时?听着这番话,景华心里咯噔一震,脸上带着的犹豫感一瞬扫去,双拳一捏,袖子一挥。“皇位是我的,谁也不能抢。”一脸对权利膨胀的欲望:“可是先生,我该怎么做?难道,真是要杀了父皇。”“只有这一个办法!”景华吸了一口气,眼神越来越坚定,最终——点了头!潘崇则筹谋道:“三天后乃是太子大婚之日,那日,便是太子登基之日。”阴谋,正在一步步进行着……几个时辰后,潘崇那老家伙出宫后,便直奔亦王府去了。按理说,潘崇是太子的人,怎么往这里钻?奇了怪了!而亦王则早早在屋子里等着他。“参见亦王。”“不用多礼,潘先生请坐。”潘崇坐下!景亦带着深笑,问了一句:“上回先生到本王府邸,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吧?”潘崇颔首。“先生乃是太子的师傅,能明白时局而站在本王这边,绝对是先生的聪明之选。”潘崇道:“朝中时局,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太子根本就是个废物,若不是因为先皇后,他估计连那多病的贤王都不如,是做不了皇帝的,但是亦王你却不同,你懂得进退,却又野心勃勃,又懂得时重时轻,这样的人,才适合当皇帝,我选择亦王,也是顺着时局而走。”说白了,与其跟着一个早晚都会完蛋的草包太子,还不如早点转风使舵,跟着眼前这个摇钱树。兴许将来,潘家还能留个香火,不至于被斩草除根。对于潘崇的话,景亦显然很受用。嘴角往上轻点,他说:“这绝对是先生做过的最聪明的决定。”潘崇默然!景亦沉声,抬眸问:“太子可打算好了?”潘崇回:“虽有犹豫,但太子终究担心储君之位有变,还是下了这个决心,虽说东宫的兵马不多,要逼宫弑君很难,不过好在三日后太子大婚,那日,阜阳殿外的侍卫也会松懈,太子若是要攻进去,一点也不难,加上亦王再在暗中推一把,此事就能定了。”“太子没了纪家兄弟做后盾,又围宫弑君,到时候本王带兵救驾,太子就必死无疑。”坚定!景亦原本温沉的眉宇,拧着一股狠劲。只是潘崇又有几分不明。问道:“原本,这是能除掉容王最好的机会,亦王为何要放弃?”放弃?当然不是放弃。景亦可有他自己的算盘。他拨了拨自己的手指:“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若是能借此除掉太子,将承庆殿大火一事全部推到他身上,又能和那位纪先生达成交易,让她离开容王而跟了本王,那么,放了容王又如何?到时候,本王迎娶了纪家的嫡女,纪黎和纪桓也会成为本王的人,难道,还担心区区一个容王不成?本王能让他入大内监牢一次,就有第二次。”狠道!语毕时,原本捏在手中的杯子被他重重的掷在桌案上!潘崇这个老书生,读了一辈子的书,对于精明的算计也有点把握,可再怎么精明算计,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位啊!龙生九子,个个不一样!要是太子有景亦这么精明,他还转个屁的舵啊!“老夫在此,就先预祝亦王荣封太子,登上大位。”潘崇奉承。景亦心里根本就不信任这个老书生,毕竟一年前给太子出主意,调换自己寿礼的人,就是潘崇啊!而两人之间,顶多就是个互利关系。潘崇想要潘世家族在太子被废后、继续风生水起,景亦则想要潘崇煽动太子围宫弑君。赤果果的各有心思!只是在潘崇离开之前,景亦又交给了他一样东西。“这是?”“石斑毒,严维夷研制的毒药。”潘崇与严维夷认识是认识,但是并不熟悉,不明道:“王爷的意思,是想太子用石斑毒毒死皇上?”“没错。”景亦道:“严维夷与本王之前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心性不是本王所喜,所以此次太子围宫,本王想将严维夷也拉扯进去。”“老夫可否过问原因?”景亦:“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先生不会有好处。”潘崇笑笑,也就不再过问了,将手中装着石斑毒的蓝色瓶子收进衣袖中,起身,拱了拱手,离开了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