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差人在一间破庙里把一个断舌头的男子缉拿归案。
这名男子傅姓,单名一个冲字,是顶村邻村都吉村人,是个好食懒做、四处浪荡之人。
开堂审讯时,因为这名男子舌头断了,说话含糊不清。
他说的大概意思是:那天傍晚,他路过伍二的屋子,见大门没关,便溜进去抱住飞燕亲嘴,不料被她咬掉了舌头;他疼得要命,急忙逃跑并没有杀害飞燕。
谭知县吃力地听完傅冲的供词,却不相信,便重刑侍候。
傅冲被屈打成招,只好承认奸杀飞燕。
谭知县就凭这供词,判处傅冲死刑,待秋后问斩。
张少飞听完张知县的陈述后,说:“张大人明察秋毫,怀疑这宗是冤假错案颇合情理。”
接着,张少飞分析了此案的疑点:
例如,傅冲被丁飞燕咬断舌头之后,必然是疼痛不已,在原地打滚。那么,傅冲那还有什么心情再施暴作乐呢?
而且从现场来看,凶徒是解下飞燕的扎脚带绑住她的手,再剥去她的衣裤。照这样推理,作案者肯定不止一人,凶徒也不会是断舌的人。
张知县听着张少飞的分析,频频点头称是。
待张少飞分析完后,张知县言恳意切地问:“可有破案计策?”
张少飞故作神秘道:“要捉到真凶,必须如此这般……”张少飞说完后,附在张知县的耳边说出一条妙计来。
张知县听后,连说妙计。
第二天,张知县依计行事,升堂审案,把傅冲从死牢提出来,责打三十大板,当场释放。
傅冲提笔在公堂下写了“多谢青天大老爷”几个字,叩了三个响头走了。
即日起,张知县日日升堂审问伍二家中那张床板凳和那两条扎脚带。
认定床板凳就是这宗凶杀案的旁证,扎脚带是帮凶,要这两件东西坦白交代,戴罪立功。
消息传出去后,远近听闻这等新奇消息的人,都觉得十分可笑。
前来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说这新来的县令莫不是有神经病,哪有这般审案的?真是千古奇闻。
几天后,衙门外贴出一张告示:明日对伍飞燕被奸杀一案进行复审,辖内顶村、都吉和邱县县城的男人必须到场旁听,否则作该案犯论处。
这天一早,衙门外已是人山人海。
因人数太多,衙门大堂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复审只好改在县衙的大院里进行。
开堂时间一到,张知县高高坐在摆放在台阶上的那张县太爷专座椅上,一拍惊堂木,当众宣布:本官为了查清这宗奸杀命案,惊动人、神、鬼三界,昨有神灵报梦,说今日可以捉获真凶破案。我已命差役把死者两条扎脚带绑在大院两条石柱上,凡要走出衙门的男人,必须自动排好队,依次用手扶带而行,谁是凶手,扎脚带就会把他的手绞实。
人们冷不防张知县会出此一着,霎时紧张起来,鸦雀无声。
与此案无关的人相信神明,一个跟一个泰然自若地走过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钟点,留在院里的人渐渐稀少了。但还未见凶手出现。
走出衙门外的人却未愿离开,要看县令捉拿凶手。
张知县似乎很有把握,目不转睛盯紧走剩的那几个人。
说也奇怪,这时,只见有两个人迟疑着,一前一后走近绑在大院两条石柱上的扎脚带,两手还未触及扎脚带,便颤抖得很厉害。
张知县见状,大喝一声:“这两个人是凶犯!给我拿下!”
几个衙役立马上去把那两人逮住,现场顿时欢声雷动。
张少飞的妙计见效了。
张知县故布疑阵去审床板凳和扎脚带,暗中却明察暗访,并掌握了两个疑犯的线索。
这两个疑犯一个叫阎发奎,一个叫崔得富,是邱县县城人,就是中秋节拳打脚踢老乞丐和打得张少飞重伤的那两个无赖恶棍。
崔得富和阎发奎平时聚在一起,好嫖嗜赌,胡作非为,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恶棍,坑崩拐骗,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本案发生那几天,两人消失得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