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觉的修行充满了顿悟思想,后人评价由六祖惠能口述,弟子法海执笔记录整理的《六祖坛经》,颇为融汇了佛禅机理和中华文化,是中国人写的、唯一被尊为“经”的佛教宗经。”
张少飞敬佩地说,“六祖惠能平生坎坷、命途多舛。其父卢行滔是范阳知府,遭奸臣陷害,被朝廷所贬,流放南蛮新州,贫病交加而终。自幼丧父的惠能与母相依为命,卖柴为生。24岁时,得高僧资助,北上远赴湖北黄梅东禅寺谒见禅宗五祖弘忍学佛,最终修成正果,成为禅宗六祖。”
这山野之人对佛门之事竟然了如指掌,一悟觉得奇怪:“啊,你是个俗人,对佛门的事怎么如此知晓?”
“这……”张少飞支吾了一会,道,“我笃信佛学禅宗,故此也略有知闻。”
一悟探询而问:“你信的是哪一派系的禅法?”
张少飞见他长相和蔼,直言而答:“顿悟。”
一悟大喜过望:“原来是同道中人。”
张少飞:“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三祖提出的‘不用求真,唯须息见’,这是最早建立的顿悟禅法,而四祖、五祖、六祖与此一脉相承……”一悟如数家珍般说。
一悟越讲下去,声音越弱,显得有气无力。
张少飞见一悟太饿了,便拿出自己的干粮给他吃,再问道:“你怎么会来到广怀岭这深山老林呢?”
一悟吃过干粮,顿显精神多了,在犹豫了片刻后,见张少飞慈眉善目,才直言而答:“我在皖浙交界的山中弘扬佛法时,被人计算。”
张少飞大惑不解:“弘扬佛法也会被人计算?”
一悟叹了口气:“有恶人诬陷,说我非法集会,与当地邪教有勾结。我如今是百口莫辩,唯有急遁远走,躲避为上。”
“哦……原来是避祸的。”为了慎重起见,张少飞并没有向一悟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只是问道,“你现在打算到哪里去?”
一悟一脸的虔诚:“来到这里,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再去了。”
张少飞有些不解地:“为什么?”
一悟站了起来,指着山下:“你看!”
一悟这一动作,张少飞已经有所领悟,道:“你是指这里的山山水水不同寻常。”
“嗯。”一悟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你也有同感?”
张少飞一本正经地指点着:“你看,广怀岭下的圆形坡地如高僧垫膝之蒲团,水塘基围上的圆形大小石头,排列有序,又像僧人手中的串串佛珠,那边的土岗形状扁中带圆,形似寺院中念经时所敲的木鱼。”
“你讲的话有如我佛门中人一样,还有一点,好像……”一悟脸露惊异之色。
张少飞未待一悟把话讲完,又接上了话头:“不远处的小岗状似八卦,也酷似一本半开半闭的经书;远处屹立有序的山峰叫做花石十三峰,你看它烟雾缭绕,时隐时现,恰似佛地洞天,自有一种独特的意境。”
一悟听着张少飞的指点解释,颇有同感地说:“四周云蒸霞蔚,空灵缥缈,使人如在‘般若三昧’、‘不染万境’之处。远山在云海里漂浮,一似万佛来朝。看来是天公造物,上天赐给这里的山山水水有如此浓重的佛气。”
张少飞颇有同感地点着头。
一悟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与贫僧是见解相同了?”
张少飞“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讲过,我们乃是同道中人吗?”
一悟与张少飞两人相视而笑。
张少飞手指着鸡嘴岩,诚挚地邀请道:“如不嫌弃,就到那里与我同住。”
一悟连忙点着头,说道:“能有幸与王居士同住,贫僧正是求之不得。”
人生难得逢知已。张少飞与一悟在广怀岭的鸡嘴岩住了下来。
张少飞与一悟在患难之中相遇,颇为“同道”中人,平时一起下山,去帮村民干活,耕田耙地,无所不干。找到食物,一起分吃;找到泉水,共同品尝;遇到困难,商议解决,更多的是谈经论义,交流禅法。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悟所受牵连的冤案得以澄清,便决意重返北方,弘扬佛法。
张少飞虽然舍不得这位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佛门好友离开,但也知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