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忧微微点头,朗声道:“此功尚在我名下,然大誉归属,岂非吾一人之功,实乃征讨高句丽英豪们的功绩,他们在血战场上拼死搏杀,若能平定高句丽,定是大唐之至功臣。”
“哼,妄想坑害老子,你的雕虫小技,在我看来如同小儿过家家。”
李恪心中怒火中烧,两次设陷皆让程处忧从容脱身,谈吐之间滴水不漏。瞧他召来的那一帮大人,个个眼神竟仿佛被程处忧摄住,这让他比嚼粪土还难耐。有谁再敢说程处忧这孽畜浪荡不学,老子第一个不依。
“啪啪啪。”
李恪收敛心神,轻轻鼓掌,霎时乐师翩翩,十数名舞姬随之进入厅堂。
弦歌悦耳回荡,舞姬们婉转舞蹈。一干重臣瞧得饶有兴味,反观程处忧,脸上满是倦态。
此情此景,对他人来说或许为享受,但对程处忧,则无异于煎熬。纨绔出身的他,曾领略过仙儿姑娘那宛如天籁的古韵琴音,眼前这乐曲虽不入糟粕之列,但也难称精妙。
李恪望向程处忧,问出心中的疑问:“大将军如何看待我府上的乐师与舞姬?”
程处忧轻启唇角,道:“一般吧。”
李恪内心暗咒,你这两字评价,让我情何以堪。
不过此子心机如海,随即笑道:“大将军所言不虚,您是惟一有幸做仙儿姑娘入幕之宾的人,能够聆听如天籁般的曲调,对这些世俗之乐必然不屑一顾。不知何时能请仙儿姑娘来为我等演奏一曲,以展风姿?”
程处忧微微冷笑:“此事我看不必了,朝臣政务冗繁,且国法在此,不宜逾矩。至于蜀王您嘛,便是聆得了也不知其妙。”
李恪一愣,御史大夫在一旁疑道:“将军何出此言,蜀王对音律痴迷,定能识得仙儿姑娘的知音。”
程处忧轻挑嘴角:“诸位听过‘对牛弹琴’这个词汇吗?仙儿姑娘的琴声只对懂音律之人而言方显奥秘,至于那些整日算计之人,恐怕无法体会其中韵味。”
程处忧这番话不带半分客气,全场一时陷入寂静。人们惊讶地望着程处忧,他果然言辞犀利,直接把李恪比喻为牛,并含讽带刺。
“大胆,小小将军怎敢对蜀王失礼!”
下席一个魁梧汉子霍然站起,双目紧瞪程处忧,怒斥出声。
“蜀王,这便是你的爱犬吗?我看还是拴起来为妙,莫让它狺狺乱吠,否则一不留神惹恼他人,恐怕会有性命之虞。”程处忧微笑道。
李恪眉头微蹙,汉子面红筋胀,显然是恼羞成怒。人生中首遭称作“狗”,这让他难以接受。
“小子,你再胡言乱语,我就送你上西天!”汉子咆哮,双拳紧握,骨节作响。
“敢威胁朝廷命官,现在便能取你狗命!”程处忧平静地看着那壮汉,言语坚定。
“哈哈,凭你也配杀我!”壮汉冷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旁的李恪并未出言劝阻,他倒想亲眼看看程处忧武功如何。最重要的是,欲借这魁梧汉子削弱程处忧气势。纵不能在蜀王府杀死程处忧,但凡发生肢体冲突,他也不会受谴责。
“蜀王,你养的这条狗好像不太听指令啊。”
程处忧咧嘴笑道。
李恪淡然一笑:“大将军多虑了,他乃我客,并非我的手下,管束他不在情理之中。”
“哦,客人呀,那我失礼了。如此不守规矩,公然在王府扬言杀我这位大将军,为了朝廷颜面,恕我难以再袖手旁观,还望各位见证。”
群臣面面相觑,场面转换之迅速让人错愕。原本气氛融洽,怎的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众人在程处忧和李恪之间徘徊不定,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一者为当今帝王,倍受宠爱。二者乃三品左卫大将军,兼宠女之驸马,且目前深受太宗重用,招惹哪一边都不是好事。
起初大臣们尚庆幸自己到场,如今皆后悔不迭,怎就没带大脑跟过来,这不是典型的自寻死路?
“小子,给我去死!”
壮汉暴喝,一脚踢翻桌案,直扑程处忧,拳头如猛兽出笼朝他砸来。
高座之上,李恪眸光微敛,目睹眼前的场景却看不出喜恶。然而身后左侧的秦伟神色略显凝重,这场较量虽早在意料中,但他未想到事情竟这么快上演。
此汉系李恪特意找来,江湖上有数的顶尖高手,硬功非凡,就算自己赤手空拳与他对敌,也没十足把握取胜。
“原本是蜀王盛邀宾客,我不愿动手动脚,但总有人步步紧逼,那我只好说声歉意了。”程处忧耸肩,露出无奈之色。
接着,他身上气息悄然改变,一抹煞气弥漫开来。程处忧经历数百战,身上的煞气和凶威足可与久经沙场的老将相较。
平日里他始终挂着微笑,没什么大不了,可此刻一旦显露杀意,周身散发的煞气便极为浓郁。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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