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显得很恐惧,眼神怯怯地望着老翁。
这人一看就很有问题,赵昱宁下马,姜湖尽管害怕,却也跟着下了马,躲在赵昱宁身后,拉拉他的衣袖:“公爷小心,此人深藏不露,身边有两个高手。”
赵昱宁拍拍他的手背:“别怕,我们人多。”
姜湖当初原路返回搬救兵时再次途径此处,心中急切没空搭理这老翁,却被老翁主动叫住了。
老翁浑浊灰沉的眼里迸射出诡异的光,问他不上平安寨讨口吃的,一个人瞎跑什么。
姜湖随口答说东西落在了上一个落脚处,要回去拿,说着就策马继续前行,老翁却是一声暴诃:“拦下他!”
话音甫落,道路两旁高垒的草垛子忽然炸开,从里面蹦出两个膀大腰圆的金身壮汉,活脱脱就是两尊铜像复活。
姜湖胯。下坐骑受惊,一声嘶鸣扬起前蹄,险些将马背上的姜湖甩下来。
还没等他将马稳住,冷光乍然,带着劲风劈面而来,姜湖仓皇抽出背上双剑去拦,然出手太过仓促,力一时聚不起,叫对方轻易就压下马来,后背重重拍在地上,五脏六腑震颤,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定睛一看,对方手中所执乃是一支银槊!
那一战姜湖打得极狼狈,以一敌二,前胸后背横七竖八多条血口子,肩头更是有一处触目惊心的血洞,几乎贯穿。
他若不及时避开刺来的长枪,贯穿的恐怕就是他的左胸了。
姜湖躲在赵昱宁身后左顾右盼,腿肚子都在发颤,看样子是真有了心理阴影。
早已有人在姜湖的指示下将那两个堆于荒摊幌子边,十分突兀的草垛子围住,朝里头刺了几剑又绞弄一番,枯草散落一地,仍一无所获。
这老东西目露凶光,赵昱宁上前问他何人从何而来,与平安寨有何关系,那平安寨里又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东西统统不答,只双唇紧抿,似笑非笑地静静凝视着他,浑身散发着让人不甚舒服的气息。
赵昱宁一声令下,当即将这老东西绑了,又在四周打量几番,一丝活物的气息也没有,整座城宛若一座死城。
为了避免落入贼人陷阱,赵昱宁指派八十余人马退出城外,其余人随他赶往莫崇山接应,若至夜不归,这八十余人马便兵分两路,一路前去支援,一路回去召集人马荡平莫崇山!
安排好一切后,赵昱宁带着老翁踏上了前往莫崇山的路。
八十里路骑马最慢也半日可到,那日林一鸣快马加鞭,两个半时辰便到,此刻赵昱宁救人心切,马蹄就快要奔出火星子,几乎可以称得上贴地飞行,竟一个半时辰便到。
马在原地不时甩动脑袋,鼻孔剧烈翕张,赵昱宁甫一下马,它小幅度走了两步就原地卧下了。
赵昱宁有些担心,姜湖道:“无妨,它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话音刚落就有另两个侍卫抬上来草料和水喂马。
赵昱宁审视崇山峻岭,道:“这山高得如一刀切的墙壁似的,直上直下,真能上去吗?”
姜湖:“我、我就是在此处遇到王爷的马,也没有别的路。”
正说着,林中传来侍卫的呼喊声,说是找到路了。
赵昱宁忙跑过去,还没靠近就又听到有人大喊:“王爷!!是王爷!”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声惨叫从幽深的林中传出,让哪怕置身于艳阳之下的人都觉得后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连忙循声而去,攀至半途,在一个接近六十度的斜坡上看见了靠在树下奄奄一息的林一鸣。
林一鸣发丝散乱,满身血污,根本辨不清到底何处受了伤,身旁不远处的地上一条醒目的血痕。
赵昱宁忙跑上前,双手无措地举起始终不敢碰他。
林一鸣虚弱喘息着缓缓抬起头来,看见赵昱宁的一瞬,散无着落的双眼忽然有了神采,甚至眼底浮现出一抹明显的笑意来,他话音虚浮道:“我都出现幻觉了,真好,能在死前看见你,真好。。。”
赵昱宁的心狠狠一揪,一把抓握住他的手,“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我这便带你走,来。”
赵昱宁说着就要搀他起来,林一鸣却忽然眉头紧皱,俯下身去剧烈咳嗽一阵,咳出些血来,喉咙里刺啦刺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