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原本说等他回去安顿好一切,就将她接来封妃,结果没想到一回来遇到这样那样的大事小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现今又遇上个贴心的阿宁。
魏安虽外貌不出众,但极具个人魅力,得天下不少女子的青睐,也深得众贵族豪绅的信任。
相比之下,魏权就差得有些远了,社交圈子局限于京畿地区,来往皆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从未想过人际关系也是一种政治手段。
所以在天下众大家氏族心里,魏权是远远排不上号的,就算是他当皇帝的那几年里,众人对他也是谩骂多过赞誉,至今未曾有过婚配。
又两个月后,已入仲夏时节。
被积压奏章的官员们不满的情绪日益高涨,他们私下里都认为是魏权不愿让出帝位,刻意忽视他们的奏章。
一股幽怨的气氛在宫城暗处弥漫开来,上朝时,众朝臣们看魏权的眼神都不对了。
灵朔运河中下游决堤,水灾已殃及周边六州十二郡,才饱受过战火纷扰的百姓们紧接着又流离失所。
此事非同小可,待民怨积累到一定程度,对根基尚未稳固的新朝来说,将会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何况江南一带素来多教林立,人民不信君王,不信天地,唯信鬼神。
帝位不明、天灾又临,众朝臣隐隐嗅到了一股风雨飘摇的味道。
此事刻不容缓,绝不可儿戏,林一鸣当即找到魏安,主动提及此事。
魏安给了他和那些朝臣们一样的态度——不置可否。
他并非不将天下放在心上,而是对数万名将士的愧疚之意日夜折磨着他,已叫他寝食难安。
他镇日独坐埋葬他们忠骨的山头,黯然神伤,甚至还在山上建了座小巧简单的木屋,住了有小半个月。
所以,不让帝位一事,还真真是朝臣们冤枉了林一鸣。
在魏安态度明确前,他连回都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说在尽力争取,可总是这个理由,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在不诚心地敷衍他们了。
林一鸣无奈扶额,对赵昱宁道:“这就是你创造出来的角色,敢不敢再感情用事一点,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征服天下的?你不觉得太矛盾了些吗?”
赵昱宁也无话可说,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弊端,创造角色时总是用力过猛,脱离了正常人的范围,他只好讪讪地说:“我再劝劝,再劝劝。”
“再给你最多三天的时间,他再不答复,那些朝臣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林一鸣撂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赵昱宁拿着酒,推开了魏安小木屋的门。
他环视了一圈:“阿宁呢?”
魏安正在收拾床铺,道:“她说好不容易出宫进山,可不能浪费这等好机会,一来就上山采药去了。”
赵昱宁惊讶:“她一个人去的?去了多久?”
“十天吧,她带足了药粉,死活不让我跟着。就你一个人来的?”
“啊,他刚走,说是,宫中还有政务要忙。”
“我也不能替他分担些什么,真是辛苦他了。”
赵昱宁将酒放在桌上,坐在凳子上:“你明知他的处境,为何不答应?”
魏安顿了顿,道:“你知道,那些朝臣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