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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裂痕（第1页）

遥远的北沙域内，则炎带着莫凌回到他的洞府，斟了两杯茶，自己啜了一大口，把另一杯递给莫凌：“去哪？回雪凌山吗？”

莫凌未置可否，负手走到他常坐的一张藤椅前，垂头看了会儿椅上的藤条，回身，看着则炎：“你见过妇人生孩子么？”

“啊？”闻此，则炎嘴里的一口茶水顿时卟了出来。

莫凌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掸掸其实并没有沾上半点茶水的前襟，知道则炎这等反应，一定是没有见识过了。

他作罢，但则炎却是起了好奇心：“怎么问起这个了？你大老远地跑来找鸿晃，该不会就是为了问他见没见过妇人生孩子吧？”

莫凌横他一眼，没搭理他。

则炎摸摸鼻子，切了这个话题：“你既然来了，不若和我一道去看一看边界吧？自上一次，你帮了我大忙，之后，我便多留几分心！三百年前，上次被撞的部位又被一个陨石擦了一下，把原先的裂口给撞裂了不少，我费了好大劲才补好，就不知牢不牢靠！”

莫凌点点头：“走吧！”

则炎放下茶盏，利索地推门而出，在前面带路：“相比七万年前的那块大陨石，这次的陨石想必不怎么大，力道小多了，当时那个破损部位有一部分是你出手修补的，我便依着你的手法补了补，你帮我瞅瞅，可有隐患！”

想起七万年前的那次大灾难，则炎心有余悸，当时他已是十五万岁，刚接管北沙域不太久，经验不甚丰富，在封界被撞裂的第一时间没有估判好形势，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够拿下，直到已近生命垂危之际，他才意识到不成，紧急呼救当时镇守南冰的紫武帝君。

紫武收到消息后，怕南冰也会面临同等境况，便派唯一的弟子莫凌前来，当时的莫凌才十万岁露头，当时他见紫武没有亲至，只派了个莫凌来帮手，暗下还曾绝望，以为我命休矣，以为北沙毁矣！

不想莫凌虽年轻，但技术相当老到，拼着一口气，硬是将巨大的缺口给缝补了起来，令他刮目相看。

后来他想想也是，南冰域相较其他三个边境来说，不管是地形还是面临外界的冲击都是最大的，说是东、西、北三境的危险之和也不为过，因此，不是谁都可以胜任接管南冰镇守一职的。

所以，如果紫武欲传位莫凌，定是看中他的潜质，同时传授了很多绝学。

一万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巨大浩劫夺走了紫武帝君和青华帝君的性命，也留下了巨大的边界缺口，因此南冰域被外界的风暴肆虐得惨不忍睹，就在这样的情境下，莫凌正式按管南冰域，就这么默不吭声地将南冰域修复如初，令仙界高位者们暗中大赞。

则炎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莫凌，想起一万一千年前当时很多人质疑莫凌的能力，认为还太年轻，根本接管不了南冰域，虽然当初紫武钦点了他，但紫武去得太突然，根本无法表明莫凌已经足堪大任，惟他自己一人鼎力支持他，并把七万年前莫凌的表现当众一次又一次重复，最后天帝才拍板敲定。

仙界的四个边境每个范围都极广，不管是南冰域莫凌所在的雪凌山还是北沙域则炎所在的洞府，都距离各自的最边界距离遥远，甚至比到中原还要远上一些。

半日的功夫，以则炎的本事都可以到潇山转一圈了，但眼下，他不过是到了北沙的最边界。

“就在前面！”

莫凌抬目顺着则炎的手看了过去，尔后拧了下眉头：“你确定是陨石所碰擦的么？”

则炎闻此，定目：“怎么？不是么？”

莫凌落地后，缓缓趋近封界，然后便负手而立，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了很久，久到则炎站不住了。

“有问题吗？没有补好？”

“你怎么不说话？”

莫凌终于动了，他转面，看了一眼则炎，指着被修补过的地方：“这个不是陨石所撞！你随我去一趟南冰域就知道了！七万年前的那个缺口也并非陨石所撞！”

“不是陨石？”因为七万年前的那次，最终被定性为陨石所致，所以，这次他理所当然地认定罪魁祸首是陨石了，“那是什么所造成的？”

莫凌目光幽冷，而声音比之目光还要冷上三分：“如果一万一千年前肆虐南冰的是天劫，那么三百年前北沙的这次也是天劫，七万年前的那次也是天劫！什么时候，天劫变得这般随意了？没人渡劫也会降临么？”

闻此，则炎脸上一怔，接着点点头：“那就快走吧！”

二人路上没有再说话，三日后，抵达南冰域的边界。

这是一万一千多年前来，则炎第一次到这里，雪凌山常去，这里不常来。

一落地，他便四下观察，此时，用肉眼看，四周冰雪皑皑，冷风嗖嗖，照得天空亮白一片，与北沙域的气候一样极致，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管是黄沙满天，还是冰雪满地，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会儿，他当然不是来看雪的，凝目，透过结界的表象，一片明朗的幕布之下，满目仓夷。

一道横穿天际的惊天大裂痕触目惊心，饶是已经被弥补起来，当下亲见仍觉震撼，可以想像裂天之后，这里所遭受的庞大冲击，也就难怪凭紫武和青华那样的一双人都因此灰飞烟灭了。

则炎沉叹一声，想及莫凌带他来此的目的，犹疑道：“这个裂缝较之北沙七万年前的那道不知大了多少倍，没有可比性啊！”

莫凌觑他一眼，声音依然冰冷，抬头仰面，看向天际的那道大裂痕：“师尊虽然常年闭关于紫华山内，但无时不在关注边界外的动静，但凡巨大一些的陨石落入绮云的运转轨道，他都会提前采取措施，提前转移它们的轨迹，断没有由着它们撞向边界的道理！”

“是啊，本来也没说是陨石啊，不是天劫么？”则炎有些糊涂，他话中的意思就是这个啊，再说这么大的裂口，凭紫武亲手所封的结界，就算再大一些陨石，也撞不成这样。

莫凌转过身，面向他，指着身后：“那你就仔细看看那些裂缝，对比北沙域边境上的那些！”

见他如此面肃，则炎不由也沉下心来，走近裂痕，谨慎观察。

半晌之后，他若有所思地走回，看向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