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斥道:“到底她还是白家的!就得守着我白家的规矩,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这不知礼数的东西!”
若不是因为皇后与白华英也见了几面,如今老太太恨不得私下里寻个由头将她卖了干净!
白华英被家丁拖着出去,翠青急得如同锅上的蚂蚁:“小姐落水才好些,这要是再受刑,怕是命都要没了,还请老夫人饶她这一回吧。”
老太太扫了眼地上的檀木佛珠觉得肉疼:“给我狠狠的打!”
家丁举了板子过来,白华英趴在凳子上,一只手戳着地上的雪玩,老太太瞧着她毫不在乎的样子差点吐血。
就在板子要落下来时,半道被截住了,白华英狐疑的抬头,却见白敬言那张风流不羁的脸上满是冷漠。
白华英心里一暖,甜甜的喊了句哥哥。
白敬言甩开手中的棍子,望向老太太,“宫里头的传旨过来,国子监念书英儿也在榜上。”
“她?去国子监念书?怎么可能她一个傻子……。”白秋兰诧异的瞪着玩雪的‘傻子’,千般不甘。
芹小娘见状附和道:“是啊,若是她都能去念书了,那想必兰儿也能去才是。”
老太太沉了脸:“既是要去国子监,自然要好好的学一学规矩!后院妇道人家的事,言哥,你退下。”白敬言在府里历来是个纨绔子弟的架势,成日的在青街小巷里出没,老太太对他很是放心!m。
将来这白府若大的家业,最终还是要落到芹小娘出的孩子手里才是!
白敬言将白华英抱在怀里,淡道:“英儿不过是个孩子,若祖母有怨,不如对孙儿发,否则上头若知道了,只怕要心生怨怼。”
老太太是小娘转的正,哪里见过官家那样的场面?也不过是在府里作威作福罢了,如今一听这话,气焰散了大半:“既是你这当哥哥的管教不严,那就你来替她受这二十板子!”
“好。”白敬言将白华英推至一旁,拂衣便在长凳前趴下了。
白华英一颗心猛的一揪,扑了上去:“不要打我哥哥!”
芹小娘见状嗤笑道:“这么看来,这傻子也不傻了吗,还知道言哥儿要受刑。”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白华英细微的变化,先前她再怎么傻,也不是任人欺负,不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众人正准备深究,白父回来了,一见这慈安堂里乱烘烘的的,顿时拉长了脸。
“如今我正准备升调一事!你们在府里头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老太太见了亲儿子便有了底气,指着起了身的白敬言直哆嗦:“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成日的就知道来气我!我不过教教英丫头规矩,他上赶着来拦!你瞧瞧这屋子里,被你生的这好女儿作弄的还有一点样子吗!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在这府里头也没什么可呆的了,左右不过一个包袱,出了家眼不见为净!”
她说话的时候那一脑门的簪子直晃悠,衬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很有喜感。
白父横了眼白敬言,恨铁不成钢:“你再过些时日就要春闱了!如今还有心思跑到这儿来气你祖母!你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芹小娘见白父骂人心里便高兴:“言哥儿成日的在青街柳巷里头窜,也不知念的是什么书,夫君当年可是新科的进士,莫说青出于蓝,可也别排个最末的才是。”
柳氏见状附和道:“辰哥儿早早的就去先生那儿求学了。”
白父不耐烦的低斥道:“仗五板,滚回去念书,你若考的不好,耽搁了我升迁,回来我定打死你这孽障!”
白华英幽幽的扫了眼白父,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孩子,到底用的也是些不入流的手段,若是她那封家的父亲在,定然会带着哥哥一道复习,给他讲解。
算算日子,封家也快到上京了,她心里期待又害怕。
白敬言挨了五板子,拉着白华英退了下去。
老太太的慈安堂被重新收拾了一番,白父坐在下首,替老太太奉了茶,叹了叹气:“母亲再忍耐些时日。”
“忍忍忍!我忍了一辈子了,如今临了在一个小辈跟前还要忍?她都爬到我头上来了!你瞧瞧我这头发,如今被她作成什么样子了!儿啊,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老太太指着那烧了的头发,险些气吐血。www。
这样别致的造型配上老太太那张五官凸起的脸,实在有些戏剧化。
白父只得好言安抚:“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她去国子监给太子殿下当伴读。咱们如今且由着她去吧,母亲不妨等一等,若是她当真能当上太子妃,咱们可就指着她了,她若是当不成,母亲再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儿子也绝不拦着。”
老太太端了茶盏冷哼了两声:“她留在咱们府里,就像她娘一样,终究是个祸害!保不齐这蠢货哪一日就得罪了太子,依着我看,不如寻了个由头将她与兰儿换一换,兰儿娇媚,又知书达理,将来若真成了太子妃,那才是咱们举家的荣光呢。”
这白家可还从来没有出过皇后的先例,便是嫁也多是低嫁、或门当户对,高嫁者甚少,这要是能出个太子妃,将来就可能是皇后,当了皇后,这天下可有一小半儿是白家的了,老太太的算盘打的很开心。
白父扫了眼老太太那织锦绣玉兰的袍子上烫开的看子,有些头疼:“宫里头定下来的,岂能说换就换?更何况英儿是皇后瞧中的,虽不曾明面上讲,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母亲,若真调了,这可就是欺君的大罪,到时候不仅仅是兰儿,就是儿子也得跟着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