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乖顺懂礼的孙子,如今竟然公然顶撞,老太太越发的瞧不上白华英,觉得她就是这府里的一个妖孽,是个祸害久留不得!
白敬辰背后的血浸透了白衫,触目惊心,如今这局面却越来越乱,白华英扣着他的手腕,察觉他的气息微弱,一时心里愈发焦急!白家哥哥是要考春闱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就这样坏了他的功名!
外人只说他流连烟花之地,只有她知道,每夜的栖桐院里那豆大的灯,会亮多久!
她沉声道:“这假道士妖言惑众证据确凿,如今奶奶要杀了孙女,孙女无话可说,但奶奶是不是也要问过伯爵府!孙女虽是白家长女,但也是伯爵府的外孙女,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打杀的!!”
白华英眼神凌厉,将白敬辰护在身后,兄妹两这互帮互助的模样,瞧得白父竟有些动容,如今提及了伯爵府,心里有些发虚。
伯爵府自从独女走了之后,那两位老人便开始云游,手中大权悉数抛落,可到底是世袭的爵位,将来待两老去了,想来他这嫡长子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白父这颗墙头草又被吹歪了:“母亲……”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怎么?如今你还怕了这妖孽不成!”m。
白华英沉了脸,眸底泛起一抹凌厉:“奶奶张口闭口说我是妖孽,那不知奶奶是什么?老妖孽?还是老不死!”
众人被她那句老不死整懵了,回想过来又觉得有些好笑!
老太太指着白华英气得直哆嗦:“你!真是反了你了,你这个没有教养的!”
“奶奶说对了,我没有教养,近墨者黑,我全家都没有教养!虎毒尚不食子,奶奶却对嫡亲的孙女张嘴闭嘴打打杀杀,不知是哪门子的教养?”白华英一张嘴便又将老太太气了个仍仰马翻,险些背过气去。
老道士见状添油加醋:“老太太,这……这妖孽实在厉害!若要动手,还须尽快!”
白华英松开白敬辰的手,冷脸凝着他:“你一个连镇妖符都画错的神棍,也好意思自称是容知观的弟子?想来这些年凭着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也哄骗了不少人吧!翠青,一会就将这假道士送去见官!就请那位唐状师!”
唐状师在上京是出了名的,他一件案子,不论贫贱,只论对错,若那件案子的人是凶手,那么他分分钟就抛下案子半路辙了,若那人当真无辜,唐状师必然死磕到底!一时间在上京真是声名远播!
老道士的剑上还挂着一张符纸,白华英夺了那符纸冷笑道:“自古八卦九宫乾为天,坤为地,老道士,这符可画反了,再者,画料多以黑狗血、朱砂为引,你这上头怕不是红浆果的汁色。”她将手中的纸条甩在老道士的脸上,神情漠然。
府里众人都懵了,往日里的白华英唯唯诺诺,恐这怕那,连那眼神都是惊惧的,哪里像今日这般,凌厉冷漠!
老太太指着她,哆嗦着道:“你分明就是妖孽!英丫头一个傻子,可不是你这模样!”
白华英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嗤笑道:“你这么厌恶我,不过是因为我与母亲生得像!!我若不藏着些,在这府里只怕就落得如母亲一般,被人下药毒死的下场!”
老太太的脸瞬间泛白,芹小娘忙叹道:“你母亲是难产死的,这话可不能胡说!让外人知道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传!英丫头,你纵是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替哥哥妹妹们想想,替你父亲想想。”
白华英扭过头,眼神狠辣:“如今这府里,嫡不成嫡,庶不成庶,父亲,你宠妾灭妻,纵然你的母亲与这妾杀了我母亲,你在府中诸事不理,上不敬宗词意志,下不教幼怜小,这诺大个白府,难道真如这假道士所言,会败在我一个小小女子身上不成!”
芹小娘被那眼神吓了一跳,气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如今竟还忤逆起你父亲来了!”
白华英冷笑道:“芹小娘就这么迫不急待想赶我们兄妹两走?怎么?着急给白敬言腾位置不成?”
“你简直一派胡言!我看你如今是疯了!”芹小娘冷着脸凝着白华英,一府的人,难不成还会败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不成?
老太太指着她低斥道:“来人,将这没规矩的丫头拖下去,先打三十板!”
白华英望向沉默不语的白父,“父亲,我有法子帮你,在朝堂立一足之地,位极人臣。”
老太太怎么可能信她的话?当即抬手:“拖下去打。”
府里的下人全围了上来,白敬辰的伤因为动作太大被撕开,脸色苍白:“谁敢!”
“将辰哥儿拖回院里去好生养伤。别在这儿再受这妖孽的蛊惑。”老太太当机立断,有些事情白华英若是再往多了说,老太太的心里没底,她怕极了!
府里下人分成了两批,一批架着白敬辰,另一批人去抓白华英,白华英夺过一根棍子,将过来的人掀翻了一半,她长棍往身旁一柱,冷了脸:“世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如今这白府,子不是子,父不是父,众人勾心斗角,为眼前一时利益争的头破血注互相算计,实在可笑!”
白父脸色越发黑,“英儿,分明你先前乖巧柔顺,单纯良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www。
白华英握着长棍的手紧了紧,乖巧柔顺?单纯良善?也不过是她好欺负罢了!
“父亲,事到如今,我依然敬称你一声父亲,这些年我在府里受人欺辱、冷眼、唾骂,你却从来没有护过我一次,我也从来没有怨过你,我不求你一碗水端平,但求一个公道!”
老太太见儿子犹犹豫豫,恨铁不成钢:“你如此柔弱,能成什么事?你们吃了白府的饭,如今连个丫头都抓不住,我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