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暑被烤的焦香,吃进嘴里软糯甜腻,璟王却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当时赵斯年似乎提起过这样一个治水的法子,但是由于耗工太大,加上北境一战打的正不可开交,正是需要用银钱的时候,所以被搁置了,如今却被白家嫡女提起来,实有令人生疑。
“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华英捧着红暑才反应过来,“就是突然想起来,吃完咱们就去那几个地方看看吧。”
璟王搁了红暑,擦了擦手起身,白华英忙跟着起身,灯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她跟在璟王的身后,烨罗拿着个一丁点大的锣跟着,出了王府,白华英下意识扫了眼封家旧坻,与其说是旧坻,不如说是先祖在上京的府坻,这些年都在豫州发家致族,哪里有空惦着这上京的一亩三分地。
那后院的废旧破屋子正燃着熊熊大火,她暗忖,璟王真是个锱铢必较的。
她与璟王坐在马车里,璟王扫了眼第一个地方,微微拧眉,这七个地方散布在上京各个位置,若是要走完,怕是要两日的功夫。
白华英也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写近一点了!其实就他们这个进度,不管怎么做,封锦明的魂魄都不会回去了,唯一的办法估计就是等这白家小姐殁了。
“王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魂魄一说原本就不靠谱?”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璟王挑开帘子,扫了眼外头的醉仙居,烨罗提着个小锣进去转了一圈,没一会儿便回来了,他朝璟王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摇了摇头:“王爷,这瓶子没反应。”
能有反应吗?她人就搁这儿坐着!www。
“去软香阁。”璟王沉了脸,扫了眼白华英:“最好如你所说,她是你要好的姊妹,否则……”
“王爷若是不信,臣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白华英别过脸,害怕自己将实情和盘托出!
三人去软香阁要穿过那一片灯会,白华英微微挑开帘子打量着外头,白府的一群家丁正在四处找人,芹小娘正在雅间来回的踱步,焦急不已。
她放了帘子,笑道:“王爷,若是臣女不及时回府,只怕爹爹和母亲该担心了。”
白府还有一出好戏等着她。
他倚着软枕,摩擦着手里的玉板指,淡道:“可还有旁的地方她爱去?”
“就这些地方了,若要往深了说,那就只有豫州封家本族了。”白华英答的十分谨慎。
“你换套衣裳,与本王去软香阁。”璟王扫了眼那服饰店。
“不好吧?若是让人瞧见了,臣女还怎么嫁人!”她先前是去过软香阁,可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如今重生一回,总觉得世间万物万事都倍感珍惜,颇有几分游戏人间的既视感。
“本王耐心有限。”璟王拿起那个国师给的八卦琉璃瓶子,对于国师那话也是将信将疑。
白华英只得去服饰店挑了套男装,她如今可是个尚未及笄的孩子,就这样跟着璟王进了那软香阁!
软香阁内正是人潮涌动的热闹时,知名红牌正在上头跳着舞,舞姿翩跹,身段婀娜,那一甩袖,一扭腰间尽是魅惑,再配以钟鼓琴瑟,真是人间惊鸿宴。
白华英站在一旁瞧得痴了,璟王朝她那脑门弹了一记,“搔首弄姿,有何可看。”
“王爷真是好定性。”软香阁的红牌每月只献舞一曲,那西域美人般的面孔是何等的独特?
她记得上一个长成这样的,可是一国盛宠的宠妃。
“不过俗物。”璟王扫了眼那跳舞的便走了,白华英忙跟了过去:“盛红莲这样的姑娘都是俗物,那什么样的姑娘不俗?”
璟王来到软香阁二楼,长廊彩绸满布,盛红莲媚眼轻扫,扯了绸缎轻轻一跃便到了二楼架了三块绸缎的布上,一条水袖朝着璟王袭来,送起香风阵阵。
璟王身旁的烨罗一剑断了半截水袖。
白华英忽的觉得,可能璟王这些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烨罗真是出了不少的力!
老鸨挪着步子飘了过来,香气浓郁的帕子一甩,笑得花枝乱颤:“哎呦,这位爷不知来这儿是想点哪位姑娘?”
烨罗丢了一锭金子给老鸨:“逛逛。”
老鸨得了银子,笑意越发大:“三位公子可要人伺候?咱们这儿可有的是姑娘……”
白华英瞧着璟王那嫌弃的神色,一时竟有些心动,一个在美色跟前能固守本心的人,本朝又有几个?赵斯年就做不到,这不,如今正在对面的雅间,一把扯了盛红莲的水袖与美人耳鬓厮磨!
呵,果真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白华英眯了眯眸子,目光忽的就冷了。
同样在另一雅间的白敬辰出来应酬,结果一开窗就瞧见自家妹妹正女扮男装跟在璟王身旁,他顿时就黑了脸!
这还是他那纯善痴傻的妹妹?
白敬辰身旁那模样秀气的公子哥儿凑了过来打趣道:“敬辰兄,这盛红莲的掌上舞一个月可只这一次,你运气不错。”
白敬辰砰的一声关了窗,凤眼微挑:“有什么可瞧的?你还是赶紧记一记哪些是春闱备考的好。”
这公子哥儿拍了拍头,复又坐了回去:“我可听说封家大公子也要来参加春闱了,这头三甲我是没指望了,若能中个进士,也算是对得住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