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克趴在酸雨之中,太多无法消化的记忆让他头晕目眩,仿佛听到有一个疯癫的女人在自己耳边放声放声大笑,并且这种笑声越来越尖锐,最终变成了耳鸣。
他晃了晃脑袋,挣扎地从地爬了起来,看向眼前流泪的孙杰克。
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他的神经接口那在雨水的滴落中,不断冒出各种火花来。
对方的情况似乎比自己还要糟糕,他重叠克隆体人的人数只比自己多,不比自己少。
“我是孙杰克啊,我真是孙杰克啊”对方绝望的说着。
迅速下载一个利用微表情软件快速扫描了一圈,孙杰克发现,不管那如何把第二人格注入进去的,但是无论这个性格被他们调试得多么好,现在都在赛博精神病的强烈症状影响下,无论是智商跟情商似乎变得不稳定起来。
孙杰克看到这种情况,前一步,对着他说到:“对,我知道!你是孙杰克!但是既然你真的是孙杰克,那你更应该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做!我们没资格委屈,我们没有资格!”
之前要跟孙杰克打生打死的他,面对孙杰克的靠近,并没有任何过激反应了。
“我也是人!我也是活生生的!为什么没资格委屈!”第二人格怒吼,“为什么要到这破地方经历这一切!为什么偏偏是我!“
泪水纵横的他仰头看向浅灰色的乌云,握紧拳头,声音异常憋屈地喊道:“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孙杰克双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用力一晃,厉声喊道:“回不去了!那不是你家!那些记忆都是假的!面对现实吧!”
“你委屈,那些死掉的人呢?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委屈吗?他们委屈吗!!”一边稳住对方的情绪,他一边向着筱汀快速发一条信息过去。
他想喊她过来,趁着对方被赛博精神病弄得半疯的时候,想让她把眼前孙杰克的第二人格给清理掉。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筱汀最终还是过来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的公司在大都会,那么自己就不能把对方得罪得太多。
不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没敢自己来,而是控制一个机器人走了过来。
就在筱汀准备链接第二人格孙杰克的大脑的时候,伸过去的数据线却被对方伸手给挡住了。
他抬起头来,用那非常复杂的双眼看向眼前的自己。“你说得对,我是孙杰克,我明白我自己应该怎么去做,牺牲别人的同时,也要牺牲自己。”
说着他举起右手义肢,金属食指换成了一個枪口来,通过系统迅速切换成穿甲弹,他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碰的一声枪响,血肉被撕裂了,露出下面的墨黑色的皮下护甲,他依然继续扣动扳机。
“既然在我脑子里植入了第二人格的,很难保证除了这个外,还有埋了其他的雷,所以作为孙杰克,必须毫不犹豫地杀了我自己。”
枪声还在继续,一枪一枪之下,皮下护甲被打穿,子弹狠狠地扎入钛合金颅骨里面。
“不是,你神经病啊!”
筱汀刚准备阻止,但是却被孙杰克伸手拦了下来。他看着自杀的自己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尤其是当前这种情况下,伱证明了你确实是孙杰克。”
颅骨被打穿了,露出里面的大脑,他看向对方,表情此刻非常的复杂。“你说,我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跟他们一样,有资格委屈了?”
说着最后一句话后,他直接对着自己的大脑扣动了最后一枪。
看到倒在了血泊之中的自己,孙杰克伸手摸了一把脸的雨水,用力一甩,“不,你死了也没资格委屈,死亡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我们不能用这种解脱来逃避我们的责任。”
虽然搞定了对方,可是孙杰克此刻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从头到尾,自己只不过跟自己在交手罢了。
对方除了多了一个第二人格之外,就跟自己完全一样,杀死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