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十三给我打电话说厂子里去了不速之客。
我先是一怔,或许这不速之客是对我来说的。
我起床之后发现今天陆家安静的出奇,陆氏夫妇不在,霍砚熙和陆宁骁都不在。
走出门时冷风吹进来我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外套,缅北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司机现在被我收买,我知道她老婆喜欢赌钱,我借钱给他还债,现在对我马首是瞻。
陆家不少的事情他都清楚。
我上了车,再次拨通十三的电话。
她现在被我安排在花场里,已经是经理了。
主要任务就是管理厂子里的女孩儿。
其中有不少都是华国来的。
与我是同胞,就算不能送她们回去,但我也不忍心看着她们手上。
十三那边声音很吵,“陆小姐。”
“你说的不速之客是谁?”
我顿了顿才开口。
司机把车窗嵌开缝隙,冷风吹进来,我心平静了不少。
“沈世哲。”
十三声音很小,要被背后的嘈杂声淹没。
“吱呀”一声。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
“刚才沈世哲,在里面说了一些事情,您应该会感兴趣,我在厂子后面的小巷里等你,其中还有一份我偷来的报告,要亲手交给你。”
十三语气严肃。
在电话那边十分谨慎的感觉。
特别提起那份报告。
“什么报告?”
我诧异。
“当初陆西西跟另外一个女生换了心脏,这时当时体检报告,还有手术同意书。”
十三将声音压到最低,而且语气急促。
我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攥着电话的手湿透了。
好像我的身世很快就能知晓了。
司机一路沉默,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快要不能呼吸。
沈世哲来缅北了,他来干什么?是来找我,还是苏青儿?不,不可能是苏青儿,以他对我的了解,他一定会猜到我会被陆宁骁藏起来,他来这里,是想要找到我,然后……
“陆小姐,到了。”司机轻声提醒,将车停在僻静的小巷口。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十三已经在巷口等我,她手里捏着一只皱巴巴的香烟,见我下车,连忙迎了上来。
“陆小姐,你来了。”十三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了就明白。”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袋,指尖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千年寒冰。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些泛黄的纸张,最上面的一张,赫然是心脏移植手术同意书。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视线快速扫过文件上的名字:陆西西……我的养父母,我的亲生父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在纸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我过去的二十年人生生撕裂。
“陆小姐,你还好吧?”十三担忧地看着我,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