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懒,尤其是在家务上。
做饭,洗碗,对我而言,犹如酷刑。
章女士为此说了我好一阵子,还将古代那些贤惠的女子一个个拉出来跟我作比较,便将甘于堕落四个大字扣在我的头上,而且是毫不犹豫。
“夫妻两个只要一个会做就行了,要求那么高做什么,难不成您还指望清妍去去考个专业厨师证?”
这话一说,不得了,我眼看着章女士的脸色由白到青,眼眸中也燃烧起一股怒火。
我赶紧出来灭火,并且举着手保证:“我会学的。”
章女士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怀疑我的决心,最后,她半信半疑道:“这可是你讲的,三天之内,我要尝到一样像样的菜。”
我不由得皱紧眉,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李盛。
李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叛了变,忍住笑说:“好了,乖,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要是以后家里没人烧饭,你总不可能天天叫外卖吧。你又不是没看新闻,现在外面很多的东西都不干净,加上你胃又不好。”
他这话说得我十分感动,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
我跟何宁静不同,我既没有立志要吃遍全国美食,也没有想要成为一名食尽人间烟火的大厨。
趁着李盛回房间换衣服时,我一把抱住他,用头蹭他的背,我发现我越来越厚颜无耻了,为了不跟烟火为伍,我竟然使出了我最不屑的招数——撒娇。
他微微抬起胳膊,将我一把扯到他的胸前,哑着嗓子说:“顾清妍小朋友,你不知你现在这样子特别勾人么。”
说着,在我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手臂收紧,嗓音更哑,像是被烟火熏过:“你要是想顺利上班,就乖乖的,不要乱动。”
我表示无辜:“我能不能不学啊,我,我对油烟味过敏。”
李盛扬起他那好看的眉毛,发出一声轻笑:“据我说知,你家没有这一类病症的遗传。”
叹气,我哼了声,转脸不再理他。
这个人可真是,忙不帮就算了,反而跟他妈一道,使劲把我往本人讨厌的坑里推。
他伸手捏我的鼻子,又将我的衣领理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用唇碰了一下我的鼻尖,缓缓说道:“清妍,我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没有任何阻力地那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
我望着他的脸,心情格外柔软。
那一点不安跟焦躁,最终退了下去。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地吻,那唇上的温度,宛如雨珠一样,滚落在我的皮肤上,又像是火焰,透着灼热,我所剩不多的怨气,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地消磨没了。
真是个妖精,我闭着眼,耳边是他滚烫的呼吸,我不禁轻叹,罢了,不就是一道菜,为了他,满汉全席我也得学啊。
同时,我也在检讨自己,什么时候,我才能变得从容淡定,处事不惊,不然,我也不至于被这妖精捏着软肋,一点一点,被他吞噬了。
对于法国进修这件事,万居业在例会上严厉地批评了我。
“有些人啊,给了她那么好的学习机会,可就不知道珍惜,宁愿回来遭罪受,叫我说什么好呢。要知道机会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放弃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你不要,可是有一大堆的人在等着呢。”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犹如重锤狠狠敲击在鼓面上,眼镜随着他的呼吸,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暗黄的皮肤竟然浮出了一抹红色。
看来是说得太激动了。
我这个当事人很是愧疚,连忙倒了杯热水给他。
万居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一向都是非常淡定的人,幽默与玩笑也只是为了缓和气氛,这会儿,他一面掏出纸巾擦拭嘴角,一面用他那小但是非常有神的眼神盯着我看,整个会议室的人也都盯着我看,他们的眼神就跟仙人掌上面的刺似的,恨不得分分钟将我扎死。
我表示理解。
这一次的确是我的错,且不说是不是章女士的刻意安排,这机会确实难得,听说为了能够争取到进修名额,会议室的在座,都是卯足了劲,没想到到最后,却别我捷足先登,可想而知,他们心里的怨气有多深。没给我小鞋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万居业喝着我给他的热水,嘴皮子动了一下:“没毒吧。”
有毒你早就死了,我保持着微笑,像一个淑女一样,十分温和地回答:“经理,您放心,我不是黄鼠狼,您也不是那只鸡。”
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万经理更是抱着杯子咳起来,咳得是那叫一个辛苦,整张脸都红了。
张森秀用文件夹拍了拍我的胳膊:“你刚刚是不是想整死老万,你看看他那狼狈样子,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我偏头看她:“此言差矣,我跟你讲,要被整死的人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