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马鞭一指,却是指向诗情。
诗情面色一白,下意识就退了半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下子,不唯独顾香生和于蒙,连徐澈的脸色也彻底yīn沉下来。
我们走!”他对其他人道,转身便迈开脚步,直接将夏侯淳视若无物。
夏侯淳蛮横惯了,见状如何肯罢休,扬起鞭子,直接就朝徐澈后背当头劈下!
鞭风所及之处,连周枕玉也被笼罩在yīn影之下,如果这一鞭落到实处,不仅徐澈受伤不轻,周枕玉同样免不了要遭殃。
于蒙反应极快,当下就将徐澈和周枕玉两人狠狠推开!
顾香生的回应则更直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徐澈随身佩剑,剑光出鞘,手腕一转,剑锋横扫,直接就将半空的鞭子斩为两截!
☆、第119章
这场变故一出,不止顾香生这边的人反应不及,马行伙计,连带夏侯淳那边的人,也都还处于怔愣之中。
及至夏侯淳的鞭子断为两截,而徐澈和周枕玉也被于蒙推开,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血光之灾,马行伙计吓得不轻,赶紧转身跑进去喊掌柜的出来镇场子。
徐澈等人松了口气,夏侯淳却是气得不轻,他自来跋扈惯了,还从未试过被人当众这么下面子,当即便勃然大怒,直接伸手要来抓香生。
只是手还未伸至近前,就被于蒙挡住了。
滚开!”夏侯淳红了眼,一拳就砸向于蒙的脸。
但于蒙又岂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弱书生,他侧开避过,一只手抓住夏侯淳手腕顺势往前一拉,夏侯淳另一只手绕至他的后背,揪住于蒙的衣裳,借势往后一绕!
两人就这样当场缠斗起来。
夏侯淳武将出身,身份固然高贵,但身手肯定不会是花拳绣腿,于蒙就更不必说了,两人拳拳生风,难分高下,旁边的人都插不进手,只能gān着急。
徐澈等人本来不想惹事,连准备买下的马都拱手相让,奈何夏侯淳存心找事,咄咄bī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退无可退,不必再退,徐澈没有让于蒙住手,顾香生更决定事后将一切责任都担下来,毕竟方才那一剑也是她斩出的。
两人打了一会儿,眼看周围的围观百姓渐渐聚集,夏侯淳带来的人也急了,其中一名随从忍不住大声道:大殿下,别忘了您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夏侯淳闻言果然动作一顿。
于蒙当然不可能置夏侯淳于死地,就连让对方受伤,说不定都会招来麻烦,他正愁没有机会住手,见状便顺势跳开几步,罢了手。
夏侯淳的随从赶紧上前,附耳对他小声说了几句,前者脸色yīn沉,目光从徐澈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末了冷笑一声:今儿是你们运气好,我尚有要事,就暂时放你们一马,可别以为自己就这么逃过一劫了,这笔账,我记下了!”
反正已经撕破脸,再低声下气反而让人得寸进尺,顾香生便也道:大殿下方才说的话,我们也都记得,什么门下走狗,什么不认新主子,将来到了陛下跟前,我们倒要辩解一二,如今南平归顺,徐郎君自然要奉陛下为君,可大殿下难不成已经是储君了?若不是,这新主子指的是谁,又该向谁行礼问好?”
夏侯淳眯着眼:你在威胁我?”
顾香生:不敢,我等如今无权无势,白丁之身,又能威胁谁呢?”
耍嘴皮子功夫,夏侯淳自然不是对手,反倒三言两语被顾香生重新撩拨起火气,想想方才随从说的话,只好调动一丝理智勉qiáng将火气按捺下去,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马行的人总算松一口气,又问徐澈他们:几位客人可还要买马?”
被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情买马?徐澈摇头谢绝,也不继续逛了,带着人直接回去。
回到驿馆之后,带他们出来的小吏直接寻了个借口躲起来,不见了人影。
这也难怪,今天的事情他肯定受了惊吓,得罪夏侯淳可不是好玩的,他一个驿馆小吏,虽然方才竭力往人群里躲,还是怕被夏侯淳认出那张脸,回来之后便赶紧平复受惊的心灵去了。
众人也没心思管他,徐澈自己更是懊悔不已:今日若是我不带你们出去便好了!”
于蒙倒不以为意,伸了个懒腰:这又与你何gān,事情想找上门的时候,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过今天这一架打得可真不痛快,若非顾及夏侯淳的身份,我早把他打得脸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