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久从白芜优受伤后就开始接手调查PA药剂,从布线到收网,历时一个多月,终于把幕后黑手和其中复杂的关系网全部给抓了出来,清理得干干净净。为了以防万一出现白芜优的那种情况,他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为了准时下班回家做饭,涟久忙到脚不沾地,今天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稍微晚了一小时,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竟然发现房间灯是暗着的。
“白芜优!”涟久急到直呼大名,一开灯发现白芜优坐在沙发上,看见涟久开灯慌乱地遮住自己的脸。
“你,你回来了,我去下卫生间。”白芜优挡住自己的脸,想要离开,被涟久抓住手腕。
“怎么了?”涟久担忧地问道:“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白芜优不想让涟久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撇过头去:“我没事。”
但是白芜优身后抖动的尾巴和颤抖的声音都出卖了他。
“怎么了吗?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了?”涟久把白芜优抱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衣服怎么都湿了,走,去换一件。”
“没事,我去洗澡。”白芜优强硬地想要离开,涟久松开了束缚。
“好哦,那你先去洗个澡,我去做个饭,有什么伤心事吃完再哭,这样才有力气!”
白芜优心情不太好,听见涟久逗趣的话也无动于衷,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回房间拿了衣服。
涟久出神地想着白芜优的事,就连油溅到手上都后知后觉,白芜优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在翻箱倒柜。
“找什么?”
“被油烫了个泡,药在哪来着?”
白芜优听了,弯下腰在电视前的柜里找出了药膏:“在这里。”
他打开盖子,用棉签轻轻地给涟久上药:“怎么那么不小心。”
“哎呀想当然是在想你啦,没有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贫。”
“唉,幸好有你在,来,宝贝,香一个~”涟久笑眯眯地噘嘴靠近。白芜优轻轻推了推他的脸:“走开。”
“干嘛这样疏远我,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名分啊。”
白芜优沉默地收好了医药箱,再次拒绝了他:“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们……”涟久还想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却看见白芜优的脸上并无笑意,哑了声。
“涟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白芜优坦诚的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了,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实在是不合适,我住这里会耽误你,明天我就回去宿舍,收拾东西搬出去。”
白芜优前天就收到了军部发来的通知单,大概是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告诉自己不用再去当教官了,直接退役领补助金。这笔钱不少,足够白芜优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他打算出去租个房子,不能一直麻烦涟久,两个人的关系说出去实在是不成样子。
“我得把东西从军部那边搬出来,房子我也大概找好了位置……”
“白芜优。”涟久放下手里的筷子。“究竟是哪里让你觉得我不认真。”
“不是觉得你不认真,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白芜优垂眸:“你是未来的联盟军团团长,而我只是一个废人罢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涟久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直勾勾地仿佛要从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他双手按住白芜优的肩膀,开口道:“你不是废人。”
白芜优摇摇头:“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连觉醒能力都没有了,体质也比普通人差很多,想把花盆搬进室内都做不到,留在你身边只能拖累你。”
“那我不在乎。”涟久看着白芜优的发顶,“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觉醒能力。而且,你怎么知道你的能力恢复不了,现在还在康复期,医生也说了,身体机能什么的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白芜优缓缓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涟久那双湛蓝的眼睛,说道:“就算我能够恢复,我们之间的差距依然存在。你是联盟军团的团长,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我们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匹配。而且我会拖累你,我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如果有心之人想要利用你,那我就会变成你的软肋。”
“谁在乎?有谁会因为身份而反对我们?如果你非要觉得我们身份不匹配,觉得你会变成拖油瓶,那可以,我明天就去跟老团长说我不干了,然后我辞职带着你走,反正也没人能阻止我,我们两个去当普通人。”涟久握住白芜优的手,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你。如果你一定要搬走,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可以说我做的不好,你嫌我烦,嫌我吵,说我做饭难吃,不叠被子,这些通通都可以是你拒绝我的理由,”涟久靠近白芜优:“但是绝对不能是因为你的自卑,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无身份地位能力外貌,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别人,这是我第一次,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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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白芜优睫毛轻颤,“我很懦弱,自从受伤后我一次都没有离开家门,因为我怕,我怕看见别人,我怕让别人知道我失去了觉醒能力,我怕他们笑话我。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会嫉妒,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我呢?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为什么我失去了觉醒四级的能力,过往的一切全部作废,别人还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呢?”
“我害怕,我怕我当教官时的学生嘲笑我,不是能一打十吗?为什么现在连个花盆都拿不动。我不想面对,受伤到现在我一刻也不敢去想。我怕大家同情我,为什么同情我,好歹……好歹我捡回来了一条命。”
涟久感觉手背上一凉,原来是白芜优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哭了。
涟久一时手足无措:“哭吧,哭一哭就好了,不能把事情都闷在心里的,讲出来就好了,有什么气都撒我身上吧,你就当我是一个沙包,打我吧,骂我吧,拿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