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卓一凡那边将口诀背一遍,卓一凡没问什么便放他走了,临行还若有所指的告诫他年轻人要多多节制,自己在长白山攒下许多家业还等着西门庆去继承。
出门走过一阵,玳安道:“爹,您这岳父可真不错,对你就似以前老太爷一般,真是没得说。”
西门庆见已经离家一里有余,冷笑道:“我亲爹交给我生药铺时还欠着账,如今不到五年我已是郓州首富,什么人没见过?这人必怀着鬼胎,须小心提防着。你且去请人出来。”
不过,那玄奥的功夫倒真不错,以后想做些乐子时无需吃药贴脐,只需练一会功夫便可。
狮子楼包间中,西门庆未等多时,玳安便引着何九前来。何九看着西门庆,皮笑肉不笑道:“午间已说得很清楚,大官人又有何见教?”
西门庆也不答,直接从桌下拿出一个褡裢,摆出二十两纹银。
“中午九叔在我肩膀上拍两下,我便知是这个意思。那武植自己配不上潘氏那般神仙人物,整日疑神疑鬼,如今竟将发妻毒死焚尸,这般恶毒之人,还请九叔报给孔目,早日缉拿。”
何九没有动银子,笑道:“大官人或许是想岔了,刑案自有章程,那武大的弟弟武松你也认识,小老不敢得罪。中午拍大官人肩膀,只是想说……好自为之。”
西门庆也笑道:“团头有所不知,昨日连废云门宗两位金刚的长白剑神,便是在下三房的大人。”
说罢,西门庆从怀中又掏出一张银票,借着灯火,何九看到上面写着二百两。他再不犹豫,当下许诺道:“不出三日,验尸结果便会报予孔目,其后如何,还看大官人如何操持。”
当下,两人俱是哈哈大笑,饮酒食馔,说起些风月来,终于宾主尽欢。出得门来,只见风清月明,春日已渐渐到来,不由心中放松。
玳安见他心情好,问道:“爹,为何非要与那三寸丁谷树皮过不去?他那几两材料,哪值爹爹二百多两银子?”
“玳安,你须知道,人若未杀过人,便是***女,也是个好人。但若是杀过一次人,食髓知味,以后事事都会想着杀人,难免做下更大祸端。哪怕此人以后再也无机会杀人,他也会觉得自己既然随时能杀,不如就隐藏爪牙,反倒更能成事。”
“所以爹爹为他准备两条锁套?他若回来,就得吃官司,若是武松发狠,爹爹那岳父便是后手。爹爹真是智计百出,古代的诸葛、太公也不过如此!”
西门庆解开裤袋,对着河沟将尿呲出好远,打个激灵道:“无论是杀人汉武大,还是隐忍的武大,只要是活的武大,就会回来找我。因此,我西门庆,只能先下手为强。”
阳谷县中小事不提,单说这大宋疆土向南千里,乃有九曲回肠之称的江州。江州境内,有好大一座仙山,古称匡山,魏晋之后始称庐山。前朝谪仙人曾有诗名《望庐山瀑布》,说得便是此处。
此时,五老峰下,正有一个地行神仙一般人物在松间高卧、卧石饮泉。此人须发皆白,面若婴儿,浑身上下看不出任何出尘之气,直如凡俗道人一般,却毫不生涩的融入到山水之间。
此人姓张名伯端,乃是浙东天台人,少时性情刚烈,屡试不第,后来做个刀笔小吏,一朝通透,从此打通玄关。又得异人传授,功法高强,乃是天下道门武学顶尖的人物,被人敬称为紫阳真人。
到张真人这等境界,一草一木,一饮一啄,无不与世间事物存着关联,所谓物我相通,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
从巳时某刻起,张紫阳便觉得虚空中一声炸雷,眼前林泉草木便看起来似是而非,变得亦真亦幻起来,下一刻,整个世界平复,只是张紫阳心有所感,顺着感应望去,却是大宋东北,河朔、京东方向,心中狐疑,不由起了一卦徐徐解之。
这一卦,分明是天地间阴阳五行颠倒,地火风雷纠缠:这世间,竟好似层层牛皮纸一般被压在一起,将几个山川地理毫无二致的世界压在一起,每个世界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竟都有机的融合在一起,让人再也无法分清楚。
而张紫阳也惊得龟壳落在地上,不由叹道:“合该我到此处走动,却是避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