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聂载沉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成山的异样,白锦绣也觉得自己父亲不对劲。
但不对劲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清楚。
她迟疑了下,决定保持缄默,看父亲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自己再随机应变。
白成山把女儿和这小子的沉默当成了心虚,沉吟了片刻,决定进入正题。
“载沉!”他叫了一声,声音变得温和了。
聂载沉惊讶。
因为白小姐,白成山分明对自己十分恨恶了,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口叫自己“载沉”,态度还这么和蔼?
他迟疑了下,终于抬起视线,望向白成山。
“我记得上回你来家里吃饭,说你家中只有一位母亲了是吧?她身体如何?方便去把她接过来吗?”
聂载沉更加疑惑了。
白成山突然要自己母亲过来,难道是要向她兴师问罪?但他的这种语气,又实在不像是报复。
他迟疑了下,终于用审慎的语气应道:“家母在家,身体还算硬朗,多谢白老爷关心。但我不知白老爷所指,请白老爷明示。”
白成山又沉下脸:“你和绣绣都这样了,你还叫我白老爷?”
聂载沉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
听这意思,白成山是要自己改口称呼他。但不叫他白老爷,叫他什么?
联想到他刚才那异常和气的态度,他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心也随之猛地跳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都倒涌入了心脏。
但是这个念头才出来,就立刻被他否定了。
这是不可能的。
“白老爷,你……”他顿了一顿。
一直等在门外从门缝间隙里偷听好事的刘广见聂载沉这么呆,老爷抹不下脸直接说,把话讲到这了,他竟然还是没反应,迟钝到这地步,急得不行,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探头进去说道:“聂大人!白老爷的意思,是答应你和小姐的婚事了!往后你就是我们白家的姑爷!你要改口叫我们老爷岳父了!”
白成山看了眼门口的老伙计,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刘广心里得意,朝老东家点了点头,这才又关了门。
白成山的心里,此刻也是带了点暗暗期待和小小的得意,看向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和聂载沉。
他们听到了这样的话,这一刻,心里当是如何的狂喜,对自己又会是如何的感激?
但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不大对劲。
女儿和聂载沉,竟然像两根柱子似的定着,一动不动,没有半点他期待的场景会出现的迹象。
难道是太过意外,高兴坏了?
白成山咳了一声:“载沉,绣绣,你们的事,爹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成全你们……”
父亲的话语在耳边响个不停。白锦绣也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了神来。
她倏然抬头,飞快地看向身畔的聂载沉。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他眼眸犹如凝住,神色说不出的怪异。白锦绣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也傻得要命,比他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