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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恒出差了,向暖妈妈思念外孙,所以向暖跟着陆胜男回公寓取了安安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后带着安安回了向家。
安安一走,好似带走了整个屋子的生气,家里变得空旷起来,于是陆胜男索性放了李阿姨三天假,正好这几天她心情不是很好,想静静地待几天。
可是她没有想过会在盛世遇见江景白。
在八楼和小路盘点完库存出来的时候,她正侧着头和小路交待细节。当江景白在走廊尽头出现的那一秒,陆胜男就看见他了。
向暖的话却在耳边响起。
七月七日的订婚请帖。
江景白越走越近,她想了一下午,再遇见的时候要和他说什么,她该说恭喜的。可是……
她忽然想告诉他,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没有缘由的,只是想告诉他。
陆胜男握紧了手指,感受着自己强烈的心跳,小路的声音都变得虚无,只余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巨大声响。
“陆经理,”小路捅了捅她的胳膊,“你看,那个是不是陈老大?”
陆胜男闻言,收敛了心神,顺着小路的目光望去,更先看到的却是陈默。
她穿着青草绿的连衣裙,正亲昵地挽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胳膊,不知是谁说了什么,陈默笑起来,扭着男人的胳膊撒娇。
她虽然没有接待过陈孝礼,却是知道他长什么样的,赵恒之曾在那份名单后附了每个人的照片。
这个看着和蔼可亲,混入人群里大概和普通的中年人也没什么不同的男人,不是陈孝礼又是谁?陆胜男的掌心握了又握,她是有多心大,才能忽略江景白刚刚侧身让出电梯的陈孝礼和陈默来?
前一刻还起了涟漪的小情绪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胜男和小路侧身站在走廊边上,等着他们经过。
道上的人都叫陈孝礼“陈老大”,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坊间关于陈孝礼的传闻满天飞,活将他描述得阎罗在世,夜叉附体。
而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则是他收小弟的规矩:留一指,或者一趾。
据说陈孝礼原本只是山沟里出来的打工仔,后来因缘际会救了江城一豪门千金,陈孝礼被聘为保镖,最后还和被救的千金小姐订了婚。原本到此该是美满了,谁知道不久后那位千金小姐家里破产,两人不了了之。有人说是陈孝礼凉薄,有人说是千金小姐另攀了高枝……
总之陈孝礼还是没和那位千金小姐在一起。
而后陈孝礼独自出来闯荡,竟也闯出了一片天地来。开过赌场,倒过文物,伤过人,坐过牢…不知是不是狠戾的事情做多了,凡是出门必有四到八个保镖随行。听说近些年大抵是因年岁见涨,又或者因为独生女身体不好的缘故,陈孝礼竟然开始信佛。
然而这样一个信佛的人,却要求所有拜在他门下的小弟都得断一指,或者是断一脚趾,以示忠诚。
陆胜男在心里搜索着关于陈孝礼的一切,别的她都不信,唯独爱女如命这一点,她信。
一行人越来越近,陆胜男挺直了脊背站在走廊边上,带着45度的微笑。江景白在靠着陆胜男的这一侧,他们走近了,眼角余光看到陈孝礼也不过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实在与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陈老大联系起来。
走得近了,陆胜男觉得自己鼻翼间似乎闻到了江景白身上的淡淡烟草味。为了安安,她向来不留指甲,此刻两只交握的手掌却还是被她抠进去的力度戳得隐隐作痛。
江景白微笑着和陈默说了句“一会儿蛋糕里的草莓都给你吃……”
“搞得好像今天是我生日似的……”
他们渐渐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某间包房里。
从始至终,江景白连眼角都没扫她一眼。
“陆经理,你怎么了?”
“啊?”陆胜男望着小路,“怎么啦?”
“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陆经理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早点儿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