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陆家那件事情之后,姚南嘉和陆隽南两人就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陆隽南这边着重处理工作,姚南嘉那边对于学习绘画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一连几天两人都过着这种泾渭分明的日子。从车上下来,陆隽南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迈步往门口走。才进去换了鞋,都没来得及洗下手,陆隽南就看到了之前给姚南嘉找的绘画老师。“张老师。”陆隽南改换方向上前一步。那位张老师也快速回过神,加快脚步走到陆隽南身前,“陆先生,您回来了。”“今天的授课已经结束了?”张老师点了下头,“对,今天的授课进行的很顺利。”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沙发那边挪动,这也是自张老师给姚南嘉上课以来养成的一个习惯。除了前两次张老师过来上课并没有碰到陆隽南之外,其余每次下课之后张老师总会碰到陆隽南,两个人碰到一起也会寒暄几句。当然更主要的话题还是集中在姚南嘉身上。“姚小姐这段时间以来画技进步的很快,她非常有天分,尤其是在明暗对比上,几乎不用我说,她自己一点就通。”“我很少见到这么让人省心的学生了。”张老师说的这些话还真是由心而发。“劳烦您在日后的授课上多照顾她一些。”陆隽南点了点头,心里也带上了几分骄傲,“她只是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上人很善良。”“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张老师仰头笑了一下,“当初第一次给姚小姐上课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姚小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两人又这么客套了几番,围绕着姚南嘉的学习进度聊了几句后,张老师这才起身告辞。“我送送你。”陆隽南跟着站起身,对着那位张老师示意了一下。张老师也不推辞,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隽南就提出要送他,他推辞过后也没什么用。慢慢的,张老师也就习惯这样了。站在稍后一些的佣人看着陆隽南和那位张老师的背影对视了一眼。“你有没有觉得陆先生看起来状态不太对劲?”“看出来了。”另一位伸手捂嘴笑了一声,“陆先生和夫人最近的相处状态真的好像是父子关系呀。”“我爸爸当初也是这样。”“陆先生和那位张老师的相处状态还真像当初我爸爸和我班主任的相处状态。”两个人说着又对视一眼,笑了一声。“还真奇怪,陆先生和夫人……”“在干什么呢?”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家里的佣人宋阿姨就上前一步站在他们身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现在是工作时间,谁让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在背后说主家的小话的?”之前还笑着开玩笑的两人一听宋阿姨的声音就立刻回头站直了身体,“对不起,宋姐,我们知错了。”“以后这种情况绝不许再犯,这是第一次,我暂且轻易饶恕过你们,如果,被我发现了第二次,那就扣除你们的奖金。”“再有第三次,那就直接扣你们的工资。”见那两人低头不语,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宋阿姨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不许说,知道吗?”“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我们知道了。”两个人忙低头应声,见宋阿姨确实没有再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小跑着接过了其他人手里的工作。这边两人小跑到了旁边,门口那边陆隽南送走了张老师,已经走了回来。宋阿姨见状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等陆隽南洗完了手,宋阿姨便将倒好的茶向陆隽南那边推了推。“姚小姐今天……”陆隽南的话没说完,宋阿姨却领会其中的意思,点点头,“是的,夫人今天也没下楼。”陆隽南闻言重重地皱了皱眉头。刚开始那段时间姚南嘉一直窝在家里,确实让陆隽南心中松了口气。这样也省得让陆隽南到处提防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能听到姚南嘉的心声。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姚南嘉的宅家技能也越来越熟练。起初至少还能在院子里,在大厅里走走,结果现在每天就只窝在楼上的房间里。只在画室和卧室两点一线,就连饭菜也是宋阿姨端上去的。至于陆隽南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连姚南嘉的进食状态都这么了解,那还要归功于那位王师傅。自从姚南嘉来了之后,王师傅一身的厨艺有了用武之地,每次看到姚南嘉吃饭都满脸欣慰,因为他的厨艺得到了肯定。说句过分的话,王师傅现在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盼着上班。他从来没有这么热爱过自己的工作过。可是他对工作的热情燃起来了,姚南嘉对吃饭的热情却慢慢降了下来。姚南嘉刚开始还会在楼下吃饭,只是稍显心不在焉,后来就推迟了用饭的时间,再下楼过来吃饭的时候,也依旧是那副要么走神,要么欣喜自得的样子。都没有心神空出来好好品味一下王师傅精心准备的美食了。到最后干脆连房间也不出了,每天的饭菜做好了之后直接端上去。而且让王师傅最为心痛的是,姚南嘉开始剩饭了!!被自己忠诚的食客这样对待,王师傅难免会产生一些对自己的怀疑。于是王师傅向陆隽南告了状。陆隽南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了姚南嘉这两天的进食状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这么满足吗?就分不出一点心神来对待别的事情吗?陆隽南不解。他也曾想着在饭桌上和姚南嘉多沟通一下,可是姚南嘉连楼都不下了,还哪儿来的两人共进晚餐的饭桌啊。逛街不去,游玩不去,看展不去,每天就窝在房间里。闭了闭眼,陆隽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下去可不行。虽然说他希望姚南嘉能够自主减少和外人的往来,可是他需要的是一个健康活泼且能随时为他提供有利信息的姚南嘉。虽说他很敬佩创造艺术作品的艺术家,可是这种心无外物的状态以及过分的感性的流露,对陆隽南而言,更添了几分危险。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