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看得眼花缭乱,身旁扶风亦直抽冷气:“这位玉蟾子果真厉害,我还未见过能与小曦打得如此难分难解的人。”
“小曦?听你一直如此称呼昭明君,这是他的本名么?”迦叶与他闲扯了起来。
“正是,”扶风说着昂起了头,身后尾巴一摇一摇的,似是颇为自豪,“他本名丹曦,可是本大爷给他起的!”
迦叶顿时被勾起了兴趣:“看你与他关系很好,你们是朋友吗?”
“岂止如此,本大爷可是看着小曦长大的,”扶风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说过,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扶风说起这些很有喋喋不休的架势:“他儿时被家人遗弃,是本大爷将他捡回蓬洲岛。他就在岛上长大、修行、练剑,他天赋极高,修炼也刻苦,岛上至今仍有不少他练剑时留下的剑痕呢。”
“后来小曦长大了,说要出去看看,本大爷不放心,就跟着他来九州了。”
扶风说着,眼中有了追忆之色:“我们兴致来时便到九州游历,累了就回蓬洲岛修养数年。小曦遇到有缘之人,总会和对方切磋一番,他真是个剑痴!”
“……说起来,也有几百年的光阴了,当真如弹指一瞬啊。”
迦叶看着他面上的笑意,不知怎的心中起了羡慕之意:“若有如此至交相伴,便是时光漫长或短暂又如何。”
“嘿嘿,正是如此,”扶风说着看向他,“你呢?你与玉蟾子也是朋友吧,说说你俩的故事呗。”
“额…”迦叶一时卡了壳,一来是他与玉蟾子不过见了数面,实在无甚可讲,二来是玉蟾子独来独往,自己哪敢脸上贴金称为对方的朋友啊。
他的话梗在喉头半晌,最后吐出一句:“我们…唔…仅是数面之交。”
扶风神情瞬间变得嫌弃起来:“你这样不行呀。想当初大爷我刚捡到小曦的时候,他就和个臭石头似的谁也不理,后来多亏了本大爷死缠烂打,咳,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才让他认了我这个朋友……”
耳边听着扶风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与丹曦的过去,迦叶的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至交啊……像玉蟾子与镜莲那样的才算吧……他们两人年少相识,又相伴走过了那么久的岁月,镜莲甚至知道玉蟾子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看过他许多的喜怒哀乐。
他看向面前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心想,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了。
若是我能早生百十年…迦叶想到一半不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怎可能有这样的如果呢,说起来,玉蟾子大人学剑的时候,我怕是还不知道在哪个轮回呢。
他二人在一旁各自感慨不提,比剑的两人正愈战愈酣。
若说方才只是剑法与招式的切磋,现下则更是加上了剑意的对峙与剑道的较量。
又一轮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之后,但见玉蟾子立于“昭明”剑尖之上,“如是”剑背在身后,星眸之中寒光闪烁,而昭明君亦举剑岿然不动,望向对方的双眼之中却难掩激动之意。
两人身周激荡着残余剑气,将因余劲震落的草叶片片割裂。
“昭明”剑再动,玉蟾子却脚尖轻点,借势一个后空翻,如白鸟一般跃至空中,而后手中挽起一个剑花,霎时袍袖轻扬,剑动生罡风,罡风催剑意,一招演尽,万剑化生,剑意无穷似如练月华布满持剑之人周身。
玉蟾眼神一凛,剑意瞬时而动,密密麻麻向地上之人而去。
丹曦却丝毫未惧,反手横剑在前,以手并指抚过剑身,便见原本漆黑的长剑之上泛起金色光芒,他一手挥剑转身出招,一手剑指捏诀,配合剑招划出万道炽烈如阳的剑意迎向玉蟾。
这一击,剑意对剑意,万剑对万剑,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强烈剑气在半空“乒乒乓乓”相交,划出无数耀眼的白光。
刹那间天地失色,山石因承载不住这股巨大的剑意而纷纷崩毁,山谷中尘土漫天,断枝碎石蒙住了视线。
而一道耀目金光就在这一片飞沙之中冲出,在半空中再次与辉月剑锋相缠。
迦叶又将结界撑开,把扶风也罩在其中,叹道:“方才我还担心你将这山拆了,如今看了他俩斗剑,才知你那根本是小打小闹。”
扶风也无语:“好久没见小曦这么兴奋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