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一睡就是一下午。期间翻过几次身。每次翻身的时候刘伯温都觉得文启要醒了,于是连忙准备行礼。但是文启却翻了个身,继续睡。如此几次之后,陈路都有几分看不下去了。对刘伯温说道:“刘大人,您不如先找个房间休息,等文先生睡醒,我去叫您!”然而这个提议却被刘伯温拒绝了。刘伯温质疑要在监狱等着,陈路只好给刘伯温搬了个凳子,陪他在监狱里等。心里暗暗揣测刘伯温找文启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事能令御史中丞刘大人等整整一个下午。但他自然猜不出来,毕竟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得知朝廷上层的事情。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他实在是有些羡慕文启的睡眠质量,一睡居然就是几个时辰,到了他这个年纪,睡眠质量显著下降。有时甚至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陈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有些昏昏欲睡了。“刘大人,您怎么来了?”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吵醒了他。他整个一激灵,立刻醒了过来。只看见文启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惊讶的看着刘伯温。“文先生,在下刘伯温,听闻先生通古晓今,天资充盈,有一事前来讨教!”刘伯温行礼。文启睡得还有迷糊,但看见刘伯温行礼,也是连忙起身回礼:“前辈这是折煞晚辈了!”“从小便听闻刘先生通古晓今,神机妙算!只是进京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拜访前辈。晚辈何德何能让前辈讨教?”文启谦卑的说。刘伯温对于文启的态度还是十分认可。如果文启趾高气昂,甚至以此威胁,那么以他的脾气就算是辞官,也绝不可能低头。但文启说话十分礼貌,字里行间都表现出对前辈的尊敬,反倒是赢得他的一些好感。“先生,不必过谦,老衲虽然第一次前来拜访,但在宫中多次听闻先生的事迹!后生可畏!”刘伯温说道。“前辈既然前来,为何不叫醒晚辈?不知让前辈等候了多久?”文启问道。“既然是来讨教,本就有些冒昧,如何能扰了先生清梦,等多久都无妨!”刘伯温说道。“刘先生再次等候了一个下午了!”站在一边的陈路开口说道。他混迹官场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刘伯温不方便说,自然他要替刘伯温说。好让文启知道。“前辈实在是令晚辈受宠若惊,居然劳烦前辈等了那么久!”文启客气道。其实他下午的时候醒过几次,也看到了刘伯温。但他假装自己没看见,又扭头睡了过去。毕竟他躲在监狱便是为了躲避政斗,可没想到刘伯温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不找麻烦,也会有麻烦找上门。所以文启见刘伯温不愿意叫醒自己,就假装继续休息。想让刘伯温知难而退。如果刘伯温就此离开的话,他还是可以独善其身。可刘伯温却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文启也睡了一下午。见刘伯温还没有离开,只好装作刚醒。第一次见到刘伯温。实在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文启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刘伯温居然会愿意在牢房里面等这么久。“先生,是有什么事呢?不妨说出来,晚辈如果能够提出一些浅薄的建议,定当知无不言。”文启说道。见二人开始聊正事。陈路立刻拱手说自己还要去巡查一下其他牢房,就先走了。他当然也十分好奇,刘伯温找文启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这种层次能听得。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快。所以他立刻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这里。整个牢房只剩下文启和刘伯温二人。刘伯温犹豫了片刻,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文启见刘伯温不知如何说起,便主动说道:“前辈此次前来,可否是为了天气?”文启开口说道。只这一句话听得刘伯温虎躯一震。心想莫非文启真是神机妙算,连他来找他所谓何事都知道。“文先生,消息真是灵通,老朽前来正是为了天气!”刘伯温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相信文启已经将他的底细摸清了,此时在隐瞒倒是显得他诚意有些不够了。不过他心里也在暗自震惊,文启刚来朝堂不久,便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必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还真是不可小觑。看来徐达想要打压文启也是如此原因。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成为淮西派最大的敌人之一。文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近云朵密布,空气中的湿度也十分高,无论怎么看都是要下大雨的前奏,偏偏就是不下。”听起来像是一句抱怨的话,但是刘伯温听到这句话却深深的点了点头。听到文启说天气,刘伯温立刻听出文启对此确实有几分了解。他杀李彬的时候,也是根据种种的迹象判断。可天空中的云倒是越积越多,但是却一滴雨也不向下落。搞得刘伯温十分心急。同时听到文启所说,心里又冒出一丝希望来。毕竟文启既然了解此事,并且对天气十分的了解,那么说不定早已有了对策。“文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刘伯温迫不及待的问道。文启陷入了沉思,他倒不是在思考此事如何解决,悟性逆天的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帮刘伯温解决眼下的困境。他真正考虑的是要不要帮他。毕竟如果他给刘伯温提供了方法,无论他承认还是不承认,所有人都会默认文启是浙东派。而淮西派的压力给到他的也会更大。所以文启才有几分犹豫。“唉!”一想到此,文启轻轻叹了口气。想要独善其身,还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淮西派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刘伯温今日来找他。不管二人交谈了什么,甚至不管二人是否交谈,淮西派都会把文启视为敌人。倒不如想办法保住刘伯温,还可以让刘伯温帮他分摊一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