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将小皇帝说的话扩散出去,所有人再次行礼,这才起身。
起身之后,下意识的抬眼去看皇帝,看完心中都是一突。
太小了,太瘦弱了,能否活到成年,真的不好说。
如今幼子夭折太普遍,孩子活到十二三岁都可能会因为一场病死去,更别说才七岁的孩童。
阴霾悄然浮上心头,有人将视线转移,落到了左侧镇国公主身上。
这一看,心中更是一紧。
因为比起单薄孱弱的小皇帝,高坐上首神色肃然的公主殿下,看起来更有气势。
池清的眼眸淡淡一扫,悄悄看她的人立刻转开视线,不敢再直视她。
只是免不了心里嘀咕,公主殿下不是最喜欢穿男装吗,今日怎么不穿了,穿的话,他们也不会觉得如此别扭。
让一个女人高坐在上方,压他们一头,总是不爽。
新皇第一个早朝,本来该平安无事度过,偏偏有人找麻烦。
须发皆白的翰林院老学究出列,质疑先皇的遗诏,质疑池清摄政的合法性。
“牝鸡司晨!国之大难!!!公主殿下若有一丝为国之心,就该退居后宫!!!不得干政!!!”老学究嘶哑着嗓子怒喊,指着池清大骂。
殿内诸臣神色各异,一时间,竟无人出声。
池清冷笑,“看来唐学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萧太傅,当日是你亲手拟的遗诏,还请你再念一遍吧。”
对上池清看不清喜怒的眼睛,萧祖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遗诏念了出来。
念出来也没用,老学究根本不信。
“荒唐!先皇绝不会立这样的遗诏!!!”
池清的声音冷如冰,“是吗?本宫摄政的旨意和新皇登基的旨意同在一纸诏书之上,唐学士质疑本宫,便是质疑新帝。”
她起身,俯视台下老迈的学究,“亏你读圣贤书长大,难道不知臣欺主少,是为叛逆吗?”
老学究额上冒出冷汗,却依然不服,“老臣没有!老臣对大秦的忠心!日月可鉴!!!”
“日月可鉴?日月看不到,本宫也看不到!当日三位辅政大臣俱在现场!宗正见证!凭你一言便可质疑?要这满朝诸公何用?按照你所说,三位辅政大臣也该退位让贤,把位子给你这个忠臣了?”
池清一下将三位辅政大臣拖下水。
宗正立刻站出来支持,“唐群!你老糊涂了!!竟然敢质疑陛下的正统!你是要颠覆我南宫家吗?”
没有给老学究反驳的机会,池清将目光看向萧祖名,“萧太傅,叛逆之罪,按律如何?”
萧祖名垂下眼,拱手回道:“按律当夷九族。”
“新皇初登基,还是不要太过杀戮,便只追究唐群一人吧。来人,拖下去,绞刑。”
侍卫进来,将唐群架起。
池清继续补充道:“明告天下,前翰林院学士唐群,不敬先皇,口出悖言,妄图谋反,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唐群被刺激的目眦欲裂,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人很快被拖了出去,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事启奏,无事,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