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泪水滴答落在了纸面上,洇开了字迹。
我心狠狠抽痛。
盯着纸面上的问题许久,我红着眼眶落字:她过得不开心。
那头立马关切问:为何?
我拿笔的手轻微颤抖,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你若真心为她好,便离她远些。
那头默了片刻。
旋即浮现裴君牧飞扬的字迹:又想诓骗我?我才不信。
记忆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抿紧了唇,到底是下了决心落笔:你今日是否还送了她幼犬?
裴君牧字迹仿若透着喜色:对,听晚对那幼犬很是喜欢。
我凝神,沉沉落笔——
可那犬性凶,后来咬伤了她。
一句话。
那头便没了回应,似乎正在诧异。
我当即又往下写:正月十五上元节,你带她去花灯会,意外走散,她会失足落水。
裴君牧,这些,都是你带给她的不幸。
每写一字,我的心便痛几分。
其实不是这样的。
幼犬性温,是被人投药才会失去控制咬伤了我。
花灯会落水,也只是一场意外。
这次。
那头沉默了很久。
旋即回复的态度竟真带几分慌意:幼犬我明日便去要回来,花灯会我亦会始终护着她。
我落笔很慢,却字字都冷:你护得了她一时,可护得了一世?
——我会。
裴君牧的回应坚决有力。
言下之意,是他怎么也不会放手。
这一刻。
我却只觉得荒唐。
十七岁裴君牧的真心让我觉得荒唐无比。
若他真的情深到海枯石烂,为何十年后的他,会是这般绝情模样?
我无心再回复,收回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