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时候,雷神拿着锤子从外面回来了。
气势汹汹,像要打人。
他乘着电梯从顶楼下到客厅,一开门就看见抱着布做的大白菜在沙发上坐、正聚精会神看新闻的黛茜。
团子今天给打扮得很漂亮,紫罗兰色的连体小衣服上绣着粉粉的花,头发扎成两个小球球,在脑袋后面一晃一晃。
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爸爸不在,厨房里的面包才烤了两个人的份。
老父亲在更衣室换衣服。
他今天穿的是条纹西装,配格子衬衫,系一条红白波点的领带,很有个人特色。
斯塔克家大人的更衣室是连着的三个房间,推开一扇门,后头还有一扇门,像无穷无尽的迷宫。
一个当衣柜,一个当鞋柜,一个当除了装衣服和鞋子之外的其他柜。
托尼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宝格丽腕表。
他换完衣服,本想去厨房煮一点肉羹喂女儿,来到走廊,却看见坐在客厅仰头痛饮冰水的托尔。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阿斯加德了。”托尼道。
“我去散散心。”雷霆之神低下头,咽了最后一口水,豪迈地抬手在唇边一拭,顺带将塑料水瓶捏扁成了一张纸,不知怎么,语气听着有些幽怨,“但我现在不太开心。”
“哦。”
穿西装打领带、别有成熟男人魅力的董事长听他说话只如同听天气预报,倒很贴心地给了回应,抬腿进厨房,熟门熟路地在流利台下的玻璃柜里拿出一个锅。
黛茜已经有些饿了,原本低头在偷偷咬大白菜,咬得布面上一片湿湿的痕迹,看见爸爸进厨房,翻身灵活地溜下沙发,骨碌碌地跟在后面。
烤面包放在白瓷盘子里,表面金黄酥软,如果再凃一层鲜甜欲滴的草莓果酱,像铺展开能让神经活跃一早晨的清新甜蜜,咬上一口,由舌尖到肠胃都得了抚慰。
不甘寂寞也跟进来的托尔此时就在凃草莓果酱。
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娘们儿唧唧的东西,却半点不觉得甜食也娘们儿唧唧,果酱涂了厚厚的一层。
一边凃,还要一边磨磨唧唧:“你该问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托尼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已经用绞肉机搅得烂烂的瘦肉,瞥一眼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白糊糊,倒出一点肉在碗里。
“我不问。”他道,“你就不会说么?”
“你想象不到我在天上飞的时候遇见什么人。”托尔狠狠咬一口面包,忽觉底下有道异样的光,低头一看,是馋得双眼亮晶晶的小雏菊宝宝,缩成个小小的球,口水在红红的嘴巴上凃了一层,晶莹欲滴。
他到底于心不忍,矮了身子跟这小的一起坐在地上,把面包掰了一点给她。
黛茜的一整个早上都快乐起来。
她低头把小小的一块面包用手掰成了两半,喜欢先吃最好的东西,伸出舌头来,一点一点地舔着果酱。
“遇到个披红斗篷的男的。”托尔道,“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的红斗篷已经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