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断案拿人,这衙门的公差绝对是不算行家,但若是要抡起查抄家产,那绝对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阳谷知县一声令下,这帮公差全都投身其中,宛如一队队蜜蜂一般勤劳地劳作起来,而围观的众人们则不断地探头探脑,很想看看大郎老店里是不是真的如同武大所说的那样,没有闲钱。
约摸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一队队公差收队汇报起来。
于押司将统计的结果汇报给了阳谷知县:“禀相公,武大三间店面,三个小楼,三个院楼全都查找完毕,确实没有一万五千贯,只有三百贯不到。”
阳谷知县点了点头:“那好,西门庆你有何话可说!”
“哼,那武大郎家中没有钱财倒也不能证明那一万五千贯是真的,钱财定然被他藏了起来!”西门庆不屑地说道。
“我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该藏到何处?”武大笑言道。
“反正是藏起来了!”西门庆兀自不认,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大腿说道,“哈哈,说你暗藏起来还不承认,三千贯呢?我从三里赌坊帮你兑换的三千贯钱何在?这不是藏起来了吗?”
“我没有藏钱!”武大脸沉了下来。
见武大没有直接反驳,西门庆哈哈大笑起来:“说啊,你说啊,那三千贯钱哪去呢?哈哈,说不出来了吧,是藏起来了吧,哈哈,真是蠢货啊!”
围观众人纷纷鼓噪起来,这武大郎暗藏钱财,实在不诚信,不是个好人啊!
武大也不着急分辨,只是站在那里,就当做是没有听见。
反倒是阳谷知县站了出来:“大家不要吵闹,那三千贯钱,武大郎已经捐给了县学与蒙学,用于嘉奖读书辛苦的士子们,尔等也有便利,县中蒙学也将扩充百人!所需钱财,尽从这三千贯中使用!”
围观众人闻言,叫得更凶了,之前是在抨击武大,现在则换成了赞美。
拿出三千贯钱,捐给县学与蒙学,这可是大善人啊!
大家都是崇敬读书人的,又本县的士子读书有成,入朝为官的话,也是本县所有人的荣耀啊!
顿时,舆论扭转了过来。
西门庆心中暗狠,麻的,这武大郎真是好手段啊,三千贯钱就这么撒出去了,也舍得!
“这下不说我藏钱了吧!我还要说你故意藏钱,前来勒索!”武大看着西门庆,径直说道。
西门庆哈哈一笑:“若是如此,那我为何还敢让相公去我家里查找?告诉你,我这可是理直气壮!”
“倒不一定,说不定是自以为藏得巧妙而已!”武大笑道,“还有,只怕也是你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吧!”
武大的话语,赢得了许多围观众人的认同,西门庆的本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西门庆还要再说,武大抱拳向阳谷知县道:“相公,是前去西门庆家查找的时候了!”
“也好!”阳谷知县当然不会拒绝,武大家中只有三百贯钱,这说明确实将积蓄用来购买西门庆家的生药铺子了,一万五千贯可不是笔小数目。
亦或者,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武大郎提前藏了起来。
但不管如何,且先去了西门家再说。
公差们个个士气高涨,在武大家查找钱财并不是什么美差,找了这么多久,也没什么闲钱,又没什么珍奇古董,让他们白忙活了许久,实在得不偿失。
但现在去西门庆家可就不一样了,就算西门庆家没有那一万五千贯,可这财主家里的东西必然不少,到时候随便偷取两个,也够好吃上一阵了。
围观群众们也也跟着队伍而去,这等热闹可不多见,自然人人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