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轻洒在钱家群峰之巅。
张阳秋单手捧着一颗干枯的头颅,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走进了那钱家亦或是张氏曾经那辉煌的主殿中。
此刻大殿上已变得一片狼藉,满地鲜血,如同一滩暗红色的泥沼,尸体早已被清理出去。
一如几十年前,
那时,也是满地的鲜血,浓稠的发黑,仿佛能嗅到那股刺鼻的腥味。
脚踩上去,几乎还有种粘连的感觉,可是那时,都是张氏族人的血!
十二位张氏嫡系手握长刀站在这大殿上,至死也没有跪下。
而老祖。。。。。。。
他艰难地走到台阶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头颅安放好,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仰头凝视着上首那空荡荡的座椅。
“勿忘。。。。灭族之仇。”
他仿佛听见了老祖临终前的呢喃。
“爹,娘,小妹,老祖!钱家已灭,我做到了!”
张阳秋失声痛哭,似乎要将几十年的压抑和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曾在南丰城的无数个夜里,他也想如此哭泣,只那时,他不敢,怕被人认出,被钱家的人认出杀死。
他死不要紧,但他死了就无法给族人报仇了。
于是,他忍着,日日夜夜的忍着,忍到了如今。
胸中那积聚已久的悲痛,随着哭声宣泄而出,张阳秋顿感一身轻松,然而心中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所有。
他凝视着那把椅子,口中喃喃自语。
“老祖,我听你的,已经灭了钱家,可是你们呢!
你们又在哪里?”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彷徨而茫然,
如今,张氏只剩下了他一人。
明明是八月盛夏,张阳秋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沿着脊背蔓延到全身。
真的好冷,好冷。
。。。。。。。。
大殿外的众人皆听到了那一阵悲切的哭声,感慨万千。
白商面上浮现一抹悲色,叹息道,
“唉,争来争去,杀来杀去又如何,到最后不过还是一具枯骨罢了。”
邢肃却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哼,枯骨又如何,这修仙本就是要争,要与天争!与人争!与自已争!
你争不过别人,只能怪你自已不争气,活该变成一具枯骨,难不成还能怪别人?”
白商被他这番话堵得无言以对,瞪了邢肃一眼,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