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办?”云虚口气不耐。
秋涛稍一迟疑,说道:“你放了我徒儿!”
“这有何难?”云虚看向水怜影,“我现在就放她!”陡然目射奇光,水怜影激灵一下,陡然清醒,环顾四周,不胜迷茫。乐之扬见她并未痴呆,大大松了一口气。
“滚吧!”云虚喝道。
水怜影呆了呆,默然走到秋涛身前,低声道:“师父,全怪徒儿不慎。”
秋涛叹一口气,苦涩道:“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水怜影面红过耳,眼中泪花乱滚,扁一扁嘴,险些哭了出来。
忽听云虚又道:“你们输了又如何?”
“你说如何?”万绳反问。
云虚冷笑道:“你们输了,全都得死!”说到“死”字,眼中杀机澎湃,如刀如枪,如有形质,目光与之相遇,无不如坠冰窟。
“别看他的眼睛!”万绳锐声叫道,“周流八极阵!”
八部之主应声而动,各依先天八卦方位站成一圈,目光投向阵心,极力避开云虚的双眼。
云虚冷笑一声,拔出“太阿”古剑,疾走两步,飘然拔起,落下时已在阵中。
他足不点地,一旋身,仿佛化身数人,刹那间,竟向四周八人每人刺出一剑。
八部之主齐齐出掌,八劲**,卷起飓风狂涛。云虚飘然一转,竟如顺水行舟,顺着劲力游走,因他身法太快,八部的劲力却由八人所发,出手有先后,先天上慢了一拍,刚一上身,就被云虚卸走。
云虚两个转折,脱出八劲,飞身跃起,刷地一剑刺向万绳。后者为八部之首,也是阵法枢纽,杀了万绳,阵法自破。
万绳低啸一声,八人步法转动,掌势生变,八劲周流交融,汇集到万绳和秋涛身上。
劲力贯注,天地交泰,万绳须发乱飞、血脉贲张,双掌向前一送,秋涛同时出掌,两股劲力当空纠缠,化为冲天狂飙,撞上太阿古剑。
云虚虎口一热,剑势偏出,对面劲如洪流,其势不减反增,当下收回长剑,飞身旋转,卸开掌力,绕到苏乘光身边,作势出剑要刺。
苏乘光盯着剑尖,身形晃动,但觉滚滚热流左右涌来,八劲瞬息集于他和兰追身上。这一招叫做“风雷相薄”,风雷二主同时出手,威力也是极大,谁想兰追受伤,胸口疼痛,出手慢了一拍。
苏乘光稍一迟疑,转眼看向兰追,不防云虚横身挡住,双目如炬、冷冷望来。他心子一跳,想要移开视线,可是已经晚了,心中微微一迷,掌势突然歪斜,呼的击向万绳。
云虚眼光老辣,两个照面就看出阵势变化,故而佯攻苏乘光,迫使众人聚力于风雷二主,兰追有伤在身,两人配合失序,云虚趁机而入,突使“心剑”,扰乱了苏乘光的心智。豁啦啦,一道电光撕裂虚空,万绳猝不及防,挨个正着,口血狂喷,翻着跟斗飞了出去。
“万老大……”苏乘光愧恨交迸,失声惊叫,忽见云虚大袖一挥,旋身冲向万绳,猜到他的心思,虎吼一声,猛扑上去,奈何轻功不济,霎时落下丈余,眼睁睁望着云虚赶上万绳,后者挣扎未起,云虚当头刺下。
绝望中,人影晃动,水怜影赶到,抓住万绳,向后急退。
云虚哼了一声,太阿剑去势更快,恍如跗骨之蛆,紧紧钉住二人。
“看招!”忽听秋涛一声疾喝,风声从后袭来。云虚知是暗器,歪头晃身,眼角余光所及,一团白花花的圆球从旁掠过。突然间,那圆球活了过来,云虚吃了一惊,拧腰变势,仍是迟了一线,左颊**辣疼痛。他翻身落地,伸手一摸,满手是血,脸颊上多了一道爪痕,转眼再瞧,圆球落在远处,就地一滚,化为一只雪白**的波斯猫,龇牙咧嘴,冲他发出一声怒叫。
秋涛情急生智,将猫儿“北落师门”当做暗器扔出,居然大收奇效,一举伤了云虚。水怜影趁机脱身,两个起落,已到一丈开外。
云虚又惊又气,旋身回头,瞪视秋涛。秋涛正松一口气,稍不留神,与他目光相遇,脑子登时迷糊,紧跟着,一股冰冷钻进胸口。
秋涛后退两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胸膛热血喷涌,瞬间染红衣裳。
“师父!”水怜影神魂出窍,失声悲号。秋涛瞥她一眼,口唇颤动,似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无法出口。她无声地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八部之主多有怪癖,唯独“地母”秋涛性情和善、宽以待人,故而最受众人爱戴。此刻见她殒命,众人无不悲愤发狂,蜂拥而上,又将云虚团团围住。
万绳受伤、秋涛身亡,早已不成阵势,剩下之人各逞其能,乱打猛攻,不顾生死。
云虚稍一退让,即刻反击,“心剑”与真剑并用,身子滴溜溜飞转,接连刺伤水火二主,石穿奋身救援,也被一剑刺翻。他倒在地上,左胸血流如注,云虚正要补上一剑,卜留两眼血红,猛扑上来。云虚头也不回,掉转长剑,噗地刺入他的小腹,谁想剑尖所见,软绵绵不甚得力,没有刺穿对手,反而陷入其中。
云虚吃了一惊,回头瞪视,“心剑”出鞘,想要迷乱卜留心志。谁知泽部之主存了舍身念头,紧闭双眼,双手死死钳住剑身,口角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