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叶灵苏?”乌有道高声叫嚷。
“我!”叶灵苏扬声回答。
乌有道眯眼望去,少女清丽绝俗,白衣翩然,袖袍上点点血迹,斑斓如三月桃花。乌有道不由心头一动,问道:“我儿是你杀的?”
叶灵苏一怔,反问:“你就是乌有道?”
“正是老夫!”乌有道傲然说道。
叶灵苏略一沉默,拱手说道:“误伤令郎,非我所愿,还望乌宗主大人大量……”
话才出口,数道红丝破空飞来。铮的一声,叶灵苏软剑出鞘,青光迸闪,叮叮叮一阵急响,五枚暗红色小针掉落在地。
蝎夫人“天蝎针”暗算无功,一拧腰,右手探向腰间,抽出一条火红色软鞭,中分九节,形如蝎尾,飞身纵上,向叶灵苏劈头扫落。
叶灵苏心有顾忌,飘然后退,不想蝎尾鞭迎风抖动,咔咔咔伸长一倍有余,屈曲如意,卷向她的脖子。叶灵苏膝不曲、脚不动,身子向后滑行,去势之快,胜过软鞭。
叮,蝎尾鞭缠中青螭剑,砰,一声爆鸣,软鞭炸开,喷出血红毒烟,烟雾深处,嗤嗤嗤射出数十枚“天蝎针”,红丝漫天,犹如风吹马尾。
“灵苏!”花眠失声惊呼,叫声中,叶灵苏软如柳、柔如绸,身子向后急仰,忽由站立之姿,一变为躺卧之态,婉转潇洒,云散高唐,毒针簌簌簌从她面孔上方掠过,叶灵苏提起丹田之气,启朱唇,开贝齿,对准涌来的红烟,吐出一口如兰似麝的气息,毒烟翻然后涌,反向蝎夫人卷去。
蝎夫人报仇心切,一出手就是生平绝技“天蝎三蛰”,鞭中藏烟,烟中藏针,三样物件都是奇毒无比,粘上一星半点儿,立刻见血封喉,何况三难齐发,对手不知底细,万难全数躲开。谁想叶灵苏仗着绝顶身法,不但躲开,反以一口真气鼓动毒烟,回击对手。
蝎夫人始料不及,不慎吸入一丝烟气,仓皇后退两步,掏出药瓶,倒出两颗解药吞下。
叶灵苏滑出丈许,脚下如安机簧,腿脚不动,挺然弹起,身后传来两声惨哼,两名“毒王宗”弟子为“天蝎针”误伤,摔倒在地,面如血染。乌有道飞身赶到,捏开二人口唇,想要塞入解药,谁想二人把头一歪,当即死了。
乌有道呆了一下,骂声“**。”悻悻放下尸体,回头瞪视叶灵苏。
叶灵苏本想化解恩怨,只守不攻,一味退让,谁知蝎夫人手段太过恶毒,一照面的工夫,又死了两个“毒王宗”弟子,仇恨越结越深,叶灵苏皱起眉头,暗暗发起愁来。
“一、二、三……”乌有道掐指说道,“杀人偿命,叶灵苏,你伤我‘毒王宗’三条人命,这个账该怎么算?”
“算什么算?”蝎夫人好容易化解毒性,大声叫嚷,“把他们全都杀了。”
“闭嘴!”乌有道阴沉沉看她一眼,牙缝里迸出字儿来:“再聒噪一句,我叫你当一辈子哑巴。”
蝎夫人恃宠而骄,忽见丈夫变脸,才想到乌有道的厉害,哆嗦一下,闭嘴不语。
叶灵苏沉吟一下,说道:“我来贵地,本是求医,入谷之时,也对令郎以礼相待。奈何令郎一再施放毒物、大肆袭击,我等九死一生,不得已才加以反击。”
乌有道哼了一声,冷笑道:“无论如何,我也死了儿子,你说该怎么办?”
叶灵苏察言观色,心知无法善了,只好说道:“乌宗主说怎么办?”
乌有道眯眼打量叶灵苏,忽道:“你杀了我儿子,也得赔我一个儿子。”
叶灵苏道:“人死不能复生……”
“谁要死的?”乌有道指着叶灵苏,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你留在谷里当我的小妾,生了儿子才准离开。”
叶灵苏又惊又怒,柳眉倒竖;蝎夫人也变了脸色,望着乌有道,惊惶中透出一股恼怒,锐声叫道:“乌有道,你吃错药了?什么女人你都想要……”
乌有道冷哼一声,随手一挥,蝎夫人张口结舌,突然捂住喉咙、摔倒在地,吐出紫黑血水,一手伸向乌有道,发出呀呀怪声。
“我说过什么?”乌有道两眼望天,冷冷说道,“再聒噪一句,你就当一辈子哑巴。哼,本宗主说的话,难道都是放屁?”
蝎夫人喑哑支吾,连连磕头,乌有道理也不理。众弟子只觉寒心,片刻之前,乌有道还对蝎夫人千依百顺,转眼之间就痛下毒手,翻脸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只有少许年长弟子明白乌有道的心思,此人性好渔色,当年身在谷外,祸害女子无数,囚入谷中之后,宗内女子稀少,**美貌无出蝎夫人之右。乌有道别无所求,对她一味迁就,而今一见叶灵苏,惊为天人,再看蝎夫人,顿觉人老珠黄、刁钻蛮横,从内到外都可厌可憎,他天性凉薄,不恋旧情,转眼找个借口,毒哑了蝎夫人的嗓子。
他手段厉害,神鬼莫测,既有惩戒之心,也有示威之意。叶灵苏望着蝎夫人,油然生出同情,按捺怒气,冷冷说道:“乌有道,辱人者自辱之,你说这些混话,就不怕失了身份?”
“呸!”乌有道啐了一口,“杀儿子赔儿子,天公地道,**儿你放心,本宗主老当益壮,床笫之上决不让你失望……”
他越说越不堪,一派宗主与市井流氓无异。叶灵苏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喝道:“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