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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阳城,是黑礁海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座城市,汇聚了数个乡镇的人口,繁华程度自然无需多说,苏阳跟着徐程的马车缓缓从五米高的城门进入后,他四处张望地兴奋劲头就一直没有停过。
无论是街道两旁扯着嗓子吆喝个不停的商人,琳琅满目的店铺,还是时不时急速踏过街道扬起层层土尘的烈马,更或者是扎着冲天辫沿街嬉戏的两小青梅,带给苏阳的冲击感都是强烈至极的。
“徐大哥,你说的那个摊位在哪里,和自城门口进来的沿街摊位差不多的吗?”
苏阳还没有忘记进城是来办正事而不是开眼界的,自己铁鱼篓里的两条黑礁鱼虽然离开水面后生命力依然旺盛,但距离捕捉到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小时滴水未沾了,再厉害也快干死了,死了的黑礁鱼价钱将大打折扣。
“不是,那些摊位其实都是大商行的地盘,他们跟城主承包后,就长期占据不放,我合租的那个摊位没有那么好的地理位置,相反还有些偏僻,苏小弟,这倒是有点对不住了。”
见徐程竟然朴实到在这件事上对自己道歉,苏阳连连摆手,有摊位就不错了,何必再想些别的,是自己该对徐程道谢才对。
两人绕过几条异常热闹的街道,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路边的摊位也是零零许许,可见城门口那条街确实是“黄金地段”,苏阳还在想着何时到那摊位,徐程的马车忽地停下,赫然是停在了一家三层酒楼的面前。
至于这家酒楼牌匾上的名字,因为苏阳还没有掌握这个世界的文字,所以一时认不出来。
“苏小弟,运气不错,我的摊位合租人今天没有来,你可以用了,老哥我先把这车铁器交付给买家,两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碰头,到时候回三风镇。”
苏阳点点头,把铁鱼篓移下马车,待到对方从街尾离开后,转身朝着街道旁走去,这便是徐程和另外一个人合租的摊位了,只有一丈空间,而且的确有些偏僻,街道上行人都看不到多少,让苏阳感觉到意外之喜的是,摊位正对面就是那家自己认不出来名字的酒楼。
沿路看来,三层的酒楼可不多见,苏阳一共就见到两家而已,其中一家就在自己眼前,只是看这家酒楼也蛮惨的,财力是有了,不然建不起三层,但客人倒是没多少,连店里面的小二都闲得站在门口喝西北风。
除非这家酒楼是黑的,不然开下去早晚是要破产的样子。
苏阳不再多想他人的处境,把铁鱼篓放下来后,便看见凶残的黑礁鱼虽然被铁夹子固定住了,但还能扑棱几下,将自己的嘴送到鱼篓旁,在边上留下一排牙痕,甚而至楚墨发现,已经有一角被咬的几乎见底了。
这正是他用铁鱼篓的原因,一路上黑礁鱼求生意识暴强,为了逃生必然不择手段,一般的鱼篓根本不够它咬的,没有鱼篓,苏阳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地拎着两条能把自己手咬断的凶鱼去卖。
“嘿,真厉害的鱼,堪称是铁齿铜牙。”
轻笑一声,苏阳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忽地开口喊道:“卖鱼了卖鱼了,鲜活的黑礁海特产鱼黑礁鱼,一条就有二十斤,两条四十多斤,打包带走有折扣。”
对面,站在门口的店小二眼神奇怪地看着苏阳,自家酒楼对面从来没有人喊卖过鱼,这点他完全可以肯定,今天是哪个二愣子突然开始卖起鱼来了?以前不是卖刀片和米面的吗?
等等,刚才自己好像听到了“黑礁鱼”三个字?
店小二顾不得继续喝西北风,直接化作一阵风,冲到了苏阳面前,朝着铁鱼篓里望了一眼,霎时间,两眼放光,转头就跑回了酒楼,不一会,一个眉宇间带着明显愁容的瘦削中年人快步走出。
“是你卖的黑礁鱼?”
苏阳暗叹这是一句废话,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鱼篓也是放在自己身边,不是他的鱼又是谁的?只是看着顾客上门了,他也得做好服务上帝的工作,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消费者协会的地方,苏阳可不想招惹出无故的麻烦。
“这是我今早在黑礁海捕到的两条黑礁鱼,捕到之后立刻带到了这里,绝对是土生土长的黑礁鱼!”
瘦削中年人不疑有他,此时苏阳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刘老伯青年时期所穿过的布衣,加上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所以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年轻的渔民而已,念及于此,他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开口问道:“多少钱一斤?”
明明是很迫切地想要买下这两条平时极其难见的黑礁鱼,此时偏要装成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故意压低价钱,苏阳不禁觉得刘老伯在自己临行前说过的那句话是多么正确。
“一个银币一斤。”
听到苏阳开口报出来的这价钱,中年人稍稍犹豫,开口试图还价八十个铜币一斤却被苏阳直接拒绝了,无奈只能按照他的报价买下。
黑礁鱼的市价是六十个铜币一斤,一直未变,只不过黑礁鱼价值近几年来却是不断上涨,不仅仅是黑礁鱼捕捉难度很高,更是因为这几年黑礁鱼的数量也不知为何在逐渐减少。
眼下苏阳提出的价钱,虽然明显贵了不少,但对于此时正需要有特色东西打破僵局的酒楼来说,这些完全可以承受,毕竟只要有了黑礁鱼,就不愁一些身患“隐疾”的金主肯舍得花钱了。
他花出去的钱,能通过两条黑礁鱼十倍几十倍地赚回来!
“这是40银币,多出的5个银币我想把这两个铁器拿走……”
取出一个钱袋交给苏阳后,中年人的目光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两个捕鼠夹,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苏阳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觉得自己之前某个猜测隐隐有些正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